“阿茨会喊你兄长,你看起来却很讨厌他。”朵拉咪一直在提问,这多少消磨了航行中的无聊。
“在漫长的时间里,他没有任何长进,今天的见面,他的很多行为都愚蠢的令人忍不住发笑。”
“原来你在那儿的微笑是没忍住吗。”朵拉咪觉得这两个邪神关系又好又坏,“还有一件事,你在那儿闻到什么东西吗。”
“对,对,我总是忘记寻常生灵对很多细节都难以觉察。”弗雷对这个问题应该正中情绪红心,虽然他被遮得严严实实,连脸都看不见,但是声音却能够听出他对此万分的厌恶和不可理喻,“他的巢穴是他用自己的唾液一点一点铸造出来的。”
能用口水建出那么大一个城堡,朵拉咪反而觉得很震撼,她再一次感慨生态的奇妙,并且忽略了自己曾有可能被唾液包球,并在其中做爱。
“你的腔调是习惯那样吗?”
弗雷有些动摇,“不,这,我,嗯,这是格调。”
朵拉咪轻笑出声,她也没忍住。她用手背抵住嘴,心想,不可以这样,她得有礼貌。她便又恢复刚才那副懒散的表情,从提问变成闲聊,“真可惜,你的怀表我原本还在想有没有可能借来仔细看看。”
“哦?”弗雷将一个东西从斗篷底下拿出来,“你是在说这个吗。”
那枚怀表被他用链子拎着,并摇摆。朵拉咪好奇,这个东西应该已经被交到阿茨手里了。
“知道他交易的酬劳是什么吗?”他洋洋得意,“是史诗的结晶,这不过是一点妙用。”
他高谈论阔,并对阿茨大加评判,“他抢来的东西一个是大海,一个是结晶,对着庸俗的海洋钻营,结果却把结晶束之高阁,多么愚蠢。”
朵拉咪冷眼看弗雷的表演,“所以你是利用他对你的亲近,做了一场无本买卖。”
“不,当然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堪。”弗雷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对,不如说企图把常人的道德观念强加在这种存在身上,才是让人奇怪。弗雷继续说,“我能来见他,本就算给他面子,我的轨迹足以给他提供一个离开大海的破绽。”
“不过。”他继续说到,那枚摇晃不停的怀表闪着光,“鉴于你也和我做了交易,我后续会把这个轨迹留下的破绽清理干净。”
“我可不敢和死神大谈交易。”
“哦?你觉得我是死神?”
“阿茨对你的态度看来你也是三个邪神其中一个,而且你穿的很像。”
弗雷难言笑意,“先谢谢你对我衣着的评价,不过,可不能用那种肤浅的东西称呼我。”
“死亡的确被我掌握,但是。”他拿腔拿调,“等你到了我的属地,你就会发现死亡是多么不值一提的东西。”
他拿着怀表的那只手靠近朵拉咪,“拿去吧,我们或许有类似的兴趣。”
朵拉咪没有接过,怀表而已,她后面还能去矮人聚居的地方找更好看的,于是她拒绝了弗雷的示好,她现在更关心何时能够抵达陆地,于是她提问,“还有多久?”
弗雷回复:“当黎明来到,我们就能抵达彼岸。”
在沉默中,朵拉咪抵达陆地。
她离开船,打量着周围,这又是一个洞窟。
弗雷提醒:“当你准备好的时候,只需要在这儿用项链注入魔力,我会听到呼唤,前来接你。”
朵拉咪点头,随后没有告别,转身就走。
洞窟的出口在斜上方,上去需要走一条贴着山体的旋转向上的潮湿陡坡。当她走出洞窟,才沐浴在朝阳的光辉下。
对了,她想起来自己现在还挂着空挡穿着裙子,尝试换了身普通的村民服,这次成功了。
她点开地图,教堂的收留所离这里不远,因为周围没有来过,不能看见具体的道路。她沿着海岸线,朝着具体的方向行进。海风徐徐,有鱼在水面跃起,如果她现在有闲情雅致,或许可以尝试捕鱼更新图鉴,但是她有必须要做的事。于是海鸟、跃鱼和天与海的交界线都被她丢在脑后。
朵拉咪的步程很快,距离总的来说算不上多远,但还是花了些时间。村中居民的烟囱有炊烟升起,或许已经是午时。她又回到了这个渔村。
她循着记忆,找到收留所,找到了莱特维尔。他应该是在休息,不过有很多人围在他身边道谢,而他站在那儿微笑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