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他方才刚为自己渡了真气,才歇好就马不停蹄的进宫,心里觉得不是滋味,不免担心他的身体吃不吃得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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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德殿
永宁帝扶起刚进门请安的沐沂邯,瞧着眼前孩子似乎瘦了一圈,和蔼说道:“才回就不必来了,那边的事朕已知晓,也亏了你奔波数千里!”
沐沂邯在心里冷笑数声,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将来龙去脉详细讲了一遍,当然,他把元琪骗到永安欲除之的起因肯定是没说的。
永宁帝听完他的叙述面色平和,看似在思考,但沐沂邯还是在他深炯的眼睛里看到了杀意。
皇上这一辈八个兄弟,为了皇位最后死的死关的关,最后剩下这个冀州王,看来也难逃厄运,不过沐沂邯要的就是他的的野心,他的野心越大就死的越难看,为了挑起他冀州王的谋逆之心,这些年自己也没少闲着,在冀州安排人挑事,大张旗鼓的投靠皇上,让冀北那老头子觉得皇上早动了削藩之心,自然是坐不住,冀州地处北渊和南晏中心地带,他想开疆扩土是不可能的,只有把心思用到幽冥门身上,想趁机揭竿起义领着一堆乌合之众和他的二十万冀州军杀进南晏,一步步侵蚀南晏土地,如今那组织已经被搅得七零八落,没两三载是难复原气,他的春秋大梦也算是暂时中止于此了。
永宁帝抽回思绪,将沐沂邯拉至龙榻几案边坐下,笑道:“这是你第一次下地方,也算是个好的开头,再过半月北渊元琪公主的送嫁队伍也该抵京了,京内安防事务你需抓紧,朕折日会将京都的九门步军巡捕五营交到你手上,切莫大意!”
永宁帝最后一句的话里有话,沐沂邯怎么会听不出来,这九门提督掌管京内治安,多少人眼馋的差事,如今落到他手里,有心之人必会坐不住,当然不可大意。
错过了杀元琪的机会,现在捞到这个差事,不亏反赚,沐沂邯撇嘴一笑,起身叩谢永宁帝。
永宁帝扶他起身,又旁敲侧击的谈起萧焕家大小姐的事,沐沂邯心里反感却也不能发作,再怎么说这老头子也是为了他好,但要他娶萧家大小姐那是不可能的。
“皇上,臣有些日子没摸棋了,只怕技艺生疏不少,今日不耻请求皇上指点一二!”
永宁帝一听呵呵笑了,这孩子平日最不喜的就是陪着他对弈,每次都是想些法子推三阻四,今日他自己开口倒是难得,也不管他是否为了搪塞萧焕家这门亲事,现下顾不得那么多,忙吩咐孙树德摆开棋局开始对弈。
连连下了十几局,永宁帝兴致高昂,这沐沂邯总能让他在三局中侥幸赢一局,而且不会让人觉得是刻意为之,让他很是满意。
这时孙树德传了膳来,宫侍们已将御膳摆至暖阁外间,永宁帝这才意犹未尽的起身,顺便留了沐沂邯在宫中用膳。
席间还特意让孙树德去传了一盅山参鱼胶汤赐给沐沂邯,两人吃吃谈谈让永宁帝十分高兴,老总管孙树德在一边伺候着,看着这不能相认的父子好不容易单独一起用膳,又看皇上高兴的不得了,心里也跟着高兴,也只有这安睿候能让皇上展颜一笑了。
第三十五章
和皇上用完膳正好赶在宫门下钥前出了正德门,沐悉牵了马上来,瞅瞅自己主子,谄笑道:“主子,瞧你春风满面,可是又哄了皇上啥好东西?”
沐沂邯瞧瞧四周确定无人,无奈的瞥了眼这傻护卫,如果不是太在意自己的形象,他真想立马给他一脚直接踹他回老家。
蹬踏上马,一路缓行回到候府已近亥初,沐悉跟在他身后,就觉得主子今日很不正常,骑着马慢悠悠的在路上荡,回了府也是想走不走的慢慢荡,沐护卫觉得,这发了情的人和发了情的猫是一个道理一个状态,神经兮兮莫名其妙要死不活歇斯底里……
在这种情况下,沐护卫觉得自己还是先闪为妙,因为这神经兮兮的人很可能会从要死不活瞬间变成歇斯底里,他可不给被感情冲昏脑袋的人当出气筒。
于是乎,沐护卫立马闪了。
沐沂邯不想理会他,由着他颠了,在这一年里因为府里多了小元儿,他的心里总有个牵绊,记挂着这个有了她在才越来越像家的地方。
在这之前,不管是从宫里回府还是从北渊归来,他因为着这份牵挂向着这里的脚步就会止不住加快,如今不知为何,忍着放慢自己的脚步心却止不住的想快点回家……
他很想让自己慢一点,再慢一点,给自己多点时间冷静过后也许就不是那么的想见到她了。
他知道,一切都不受他掌握的回到了原点,但是不管怎样变化,他的心却没有变,不管怎么样克制,他的脚下的步子却不由自主的带着他来到潇沅小筑的院子外面。
院里亮着灯火,微微弱弱却透着温暖的光,他可以想象到,小元儿正在书案前翻着书,也许是无聊的杂记,也许是医书,读到不懂的地方她会皱起鼻子,咬着毛笔,也许还会不小心把墨汁弄到脸上……
想到这,他忍不住笑了。
这样也好,她总算是在自己身边,重来就重来,他不会再放她离开,永远不会……
雅园内,萧静好提着食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