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K。”
用屁股给气球打气而已。我不屑地坐上去,五十三公斤的体重不够用,用一起一落的动能来冲击凳子,气球很快就被撑破。没想到,后续的麻烦来了,凳子艰难被我拔起时,张月鹿已经快爆破了第二个气球。
这次我用脚抵着凳子近地面处的架,以防止下滑过快。
我爆破掉第二个气球,张月鹿接近胜利了,观众小学生一样参差不齐地喊加油,对谁?没有指名道姓。
把凳子拉上准备爆破第三个时,才明白了这凳子下段的摩擦要比上段摩擦大,也就是如果重的人一下子压下好多,那么导致后面的人很难升上来;要是不狠心下压也浪费了时间。
阿弥陀佛,不知者不罪不知者不罪……心里在反复尝试自我超脱。这个时候我是真心佩服张月鹿的临机策略——咬牙切齿的佩服。
张月鹿破掉第三个气球,紧随而至的是我的爆破声,胜负已分——可还没有,她在把凳子吃力地上升。是啊,如果是在一个团队里的话,绝大多数人不仅是下压的一方,更是上升之人,从开始到结尾下压比上升三比三才算完满,也许,张月鹿也有让我的意思。
我借着最后的希望之光,双手猛地把凳子上升,发出两个同时的机械齿合的声音——打平了。
作者有话要说:
☆、鹿角拒
“学得挺快嘛。”张月鹿在内部通信发信息夸奖我说。
我什么都没说。满招损,谦受益。
张月鹿的方案获得很多人的积极反响,这就是人际优势。我不敢说以自己目前所出的方案,就一定比她好什么的,但这结果已经难以挽回了。
然而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
大学生活我只有我的游戏终日陪伴,而我的游戏只有我和少数亲友体验,常常问自己是什么造成这种狭隘局面。有道是高手都是深藏不露的,默默汲取众家之长,领悟了竹笋的精神的我,后来我就变成了一株竹笋,养精蓄锐,有朝一日一长擎天去。
可竹笋精神没有告诉我,与天比高是要运气的。我一长,就撞到一只莫名的小鹿,折了尖尖的头,弯了长长的腰。
内部通信不停地传递、升温张月鹿的游戏,我一直反刍自己的游戏,试图再增加一点点趣味,再赋以一点点哲思,或者教育意义,甚至再开一版……都是好事,至少无憾于我的这段时光。
“再会!”于我亦是于她的党羽们,张月鹿跟几个人说说笑笑,拎起手袋下班去了。
人要向前看。人际光环是吧?我就不在乎了,到完全蜕变成上升星座的那天,看得到,自己还要经历好多好多磨炼。
几个聊天组到了晚上都有所动静,公司相关的目前我只有两个聊天组:张月鹿和她的亲友团;一个是部门人闲聊八卦的。本想在部门聊天组里畅谈我的游戏设想,没想反是他们邀请我加入他们的游戏之中。
一看张月鹿的小组,发现多了好多人,跟部门小组相比还多了几个人。仔细审查发现,好些新来的是张月鹿非公司职员的亲友。
“玩吗小良?”明明比我小还叫我小良,人得瑟起来真是没大没小。我回复张月鹿:“不玩。”
“啊?我们缺一呢。”
“我不舒服。”
“不舒服?哪里。”
“心。”
“服穿心莲试试。”
我没心情开玩笑。
然后张月鹿发起私聊:“到底怎么了?”
人的眼睛为什么长在前面,因为人要向前看,不管前面是不是一道墙,或者悬崖峭壁,总之向前看就对了。
可以抚慰我内心创伤的,是亚特兰蒂斯……暂时的抚慰。
我拿出手机,翻来覆去一个可以倾诉的人都没有,包括双亲,每次通话准又跟我追究继承家业的事。
此前在自家开设的大药行里当广告创意,实不相瞒,我是逃出来的。家底丰厚,我却视之如粪土,在执行一个药品广告创意的时候,一心跻身游戏事业的我,再也忍不下去了。
情还是杳无音信,一如我的出逃,前车之鉴,我想她有她的选择权利,也该尊重她的选择,但愿她的做法是对的。祝福她,成全她,好像就能显得我高大了些——还是更加渺小无奈了呢?
“喂,想你了。。。什么时候回来啊?”我任性地打出这句话,任性地按下了发送。
因为上次的求助,绿客小组有人关心起我的现状,我又何必装出一副上者之态,告诉他们纠结手机,却没有跟他们说自己喝了啤酒破了戒。独孤的痛苦或是接近幸福的喜悦,绿客的信念总被什么压制,而最后又是出于对它那份使命感,让我默默退掉了绿客的组。
关掉所有通信工具,打开音响放歌。我哭了,一年以来第一次哭,上一次哭还是读大学的时候,那时用三维建模软件玩烂了机子,拿去修理的时候无聊至极,上网吧玩游戏,结果上久违的游戏里看见久违的她。
她主动跟我打招呼,说这是她的另一个号。
游戏和我有莫深之缘,因为九十年代正是游戏猖獗之时,从小玩到大,随时代更迭而出的网络游戏自然就进入我的生活当中。那就该说起我生平第一次表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