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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第1页)

柯冰也学会了李月的平静态度:“正好我还有两套房子闲置着,你先替我看管一套。”

李月决定住柯冰的房子,应该是个很值得商讨的问题,而此时说出来竟然如此平静,丝毫不象临时决定,倒似乎是他们早就商量好了似的。

本来冯萍也不肯这样看着冯源含冤而去,其实她也清楚,只要冯源的尸体不下葬,公安方面的压力就无法减轻。但是只要李月坚持,她就要对她的坚持进行刁难。她占了李月的房子就算达到目的,没必要赶尽杀绝。她没想到李月决定离开会这么容易。但是人性的恶毒使她无法收敛,还要继续刁难李月,刁难她的意图无非是想在柯冰面前让李月向自己低头乞求。但是李月的坚韧是无人敢比的。所以最后这个结果她也很意外。柯冰从她的表情里看到了当初苗丽接受了自己赚来的花不完的钱,决定辞职回家享福时,对自己从高高在上一下子变得摇尾乞怜的那种另人恶心的表情。

冯萍也好,苗丽也好,象她们这样的势力小人,你必须全面地征服她,她才会变得象哈巴狗一样,向你摇尾巴。如果万一有一个细小的方面被她抓住了把柄,那么她就会露出狗的另一个本性——疯狗的本性,她会狠狠地咬你一口。

冯源也是这样的一条狗。你越迁就他,他越得寸进尺。

柯冰的面部表情变化非常丰富,他可以通过表情掩盖真实的意图,但同时也能夸张地表达自己的思想,于是很明显地露出无比鄙夷的表情对李月说:“妹妹说得也有道理,我们就先让冯源安息吧。尤其为冯源这样的人,还有他如此深明大义的妹妹,你都不应该再这样坚持了。”

听柯冰这么一说,再看李月的决定,冯萍以为李月肯定不会再管冯源的冤情了,那么家里就没人能够出力追讨血债了,责任必定落到自己身上,而她属于耗子扛枪——窝里横,真让她出面向公安系统施加压力,她是很难做到的,尤其冯源下葬以后,她就更没有那么大能力了。毕竟她也有她的小家,也有她本来很平静的生活。

柯冰最后这几句话,等于把冯萍彻底击溃了。尤其她把李月赶走,那么李月必然有权力向她追讨房钱。即使房子算父母的,李月也有继承权,和她对立只能害自己。于是她马上变了一副哈巴狗的表情,只恨自己没有长出尾巴来,不然一定会用尾巴给李月当扇子:“嫂子,你真的舍得走吗?我刚才都是瞎说的,你还不知道我吗?说话总是欠考虑,我可舍不得让你走呢!尤其父母年纪都大了,哥哥刚没了,哪舍得再见不到你啊?”

柯冰马上对冯萍的表演才能大加赞赏:“难道妹妹不是考虑好了才喊我来的吗?怎么能说自己欠考虑呢?我看你考虑得太周到了,比你哥哥都有主见,巾帼不让须眉啊!我真为你们家族的血统感到骄傲!兄妹俩都是大丈夫。”

柯冰感到异常的爽快,他对冯源的鄙视只在大刚面前可以宣泄,其它场合很少有发泄的机会。今天他终于可以在李月面前连他的家人一起奚落了。

这时李月却突然反过脸来对他了:“冰哥,我还没最后决定呢,因为在决定之前,我还有一个条件!”

柯冰表示无论什么条件他都能接受,于是李月说:“我人可以离开这个家,但是我们必须给冯源报仇!”

柯冰对李月的态度一直是小心翼翼的,他怕自己再次深陷进去,当李月说“人可以离开这个家”时,另一层意思明确表示离开后要跟他走,尤其给冯源报仇说到“我们”时,更说明离开后要和柯冰在一起。柯冰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又一次义无反顾地跳进火坑。

冯源终于入土为安了。

平时冯源和任何人都不太亲近,但他的态度相当友好,所以口碑还算不错。尤其再没人味的小人,死后也没法再和他计较了。

葬礼相当隆重,因为冯源已经被追认为烈士。他属于因公殉职的。柯冰怀着复杂的心情听着冯源的悼词。

“大地笼罩白色,苍天悔沉哀歌。盘山肃然垂首,海河低沉呜咽。

今天我们怀着十分沉重和万分悲痛的心情,深切悼念优秀的共产党员、检察战线上的勇敢战士、天津人民经济利益的忠诚守卫者、天津市国有资源的坚决捍卫者、天津市国资委委员、天津市检察院经济监察科科长,冯源烈士。“

接下来介绍了冯源的生平,柯冰面无表情很不耐烦地听着。当念到冯源之死时,柯冰稍稍留意听了下去:冯源同志热爱党、热爱人民、热爱祖国、热爱监察事业、热爱天津各级企业,他把炽热的爱和满腔的心血全部倾注在监察事业上,以他一生的实践,谱写了一首忠诚党的监察事业的壮丽诗篇。在他的积极工作下,挽救了大量国有资产的流失,也惩处过被老百姓深恶痛绝的贪官污吏,终因触痛了那些丧心病狂的不法之徒,于2004年4月惨遭杀害,年仅34岁。噩耗传来,全市人民感到震惊和哀痛。

柯冰暗笑,写悼词的人的确有水平,象冯源这样的卑鄙小人也能堂而皇之地被歌颂成英雄,还有什么人敢称坏人?

“冯源同志天性善良,孝敬父母,呵护妻子,爱护同志,严于律己,宽于待人,品德高尚,宽容谦和,工作兢兢业业,原则一丝不苟。高深的专业知识和公正廉明的思想品德,使他在特定的岗位上创造了不平凡的业绩,他是监察事业上的楷模,国资守卫者的表率。

冯源的牺牲,使我们失去了一个好同志、好战友、好朋友、好伙伴,中国失去了一个人才、天津失去了一棵栋梁。“

哀乐声中,柯冰抑制不住地想笑,他笑悼词竟然有如此巨大的讽刺效果,就不怕死者无地自容,跳起来逃跑?

追悼会之后,李月一定要落实她向检察院领导提出的条件——有权了解冯源案件的调查情况。侦破是公安局的任务,检察院没有答应她这种条件的资格,但是检察长却答应了,靠的是私交。所以李月一定要落实自己的要求。

见过专案组的组长后,李月才肯和柯冰回去,但是在上车前,她又一次头晕,柯冰刚刚打开车门,赶紧扶住她,半扶半抱地把她放进车里。

冯萍在不远处撇着嘴:“骚货!哥哥刚下葬就这么迫不及待了!真没看出来,平时象个正经人似的,傍大款还真有点绝招!”

柯冰在天津确实有两套住房,但他又专门为李月买了一套,买家具时还故意买了几件旧的,让李月相信这是他曾经住过的房子。

李月也知道柯冰不在天津长住,所以对柯冰的家私是新是旧都没有怀疑。

柯冰架着李月下车,又把她抱上楼,送进“她的”卧室,非常体贴地为她盖上被子,然后退出去,在客厅里坐下,点燃一只烟,深深地吸了口,思绪便烟雾般朦胧起来。

大学最后一个寒假,柯冰去东北送货。他本无心帮家里打点生意,主要是自己想借机会去玩一趟。他邀请大刚帮忙,实际是想和大刚一起回家,去看望一下大刚的父母,估计毕业以后,大刚就很少能再回家了。

从大刚家出来,离李月家就“不远”了。柯冰心血来潮,想顺路去李月家看看。

柯冰并不认识李月家,只在地图上知道和大刚家在一个方向,一个省分。在柯冰心里,只要地图上能找到的地方,自己就一定能够到达。

火车由快车换成慢车,再由火车换成汽车,最后连汽车也没有了。柯冰才真实地感受到什么叫偏远山区。

进山后的交通工具就只有“山地车”了,一种加长的机动三轮,外形类似柯冰见过的农用车,但要小一些。据说只有这种车最适合走这里的路。

在平原长大的柯冰实在无法相信世界上居然有这么难走的路!

记得他小时候,交通还不象今天这么便利,偶尔有机会去乡下,坐那种减震效果很差的拖拉机,行驶在暴土飞扬的坑洼路上,五脏六腑都快颠错位了。当时柯冰认为,再不会有比那更难走的路了。可是今天柯冰的心理准备又一次被打破了!

车身的颠簸要比平原的路段剧烈得多,而且起伏更大,尤其坡路地段,爬坡时艰难得让车上的人也在心里暗暗用力,仿佛机动车要用人的内功推动一般,好不容易爬上一个岗,马上又变成了俯冲,一颗悬着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有种游乐场里坐过山车俯冲时失重的惊险。但是与游乐场不同的是,山地车的俯冲没那么规律,而且安全系数很值得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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