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头,阿虎正望着自己。
月光如银瀑般洒在阿虎肩头,映衬出这人无可挑剔的俊逸轮廓,最简单的象牙白素衣,却让他在清冷的月光中如同一块温润的古玉。
“你在找什么?”他又柔声问了一遍。
见安遥没有回答,他缓缓向前,张开手掌,试探地问道:“你……是在找这个吗?”
他的手中是裂成两半的青色古玉。
安遥十分惊喜,“原来你没扔啊。”
这对玉环是一对互衔头尾的鱼,裂缝的位置恰好在头尾相连之处。这一裂,正好将这对鱼一分为二。
阿虎又问:“这东西有那么重要吗?”
安遥点点头,“嗯!它救过我,放心,我会找最好的玉匠来修,一定完璧归赵。”
“可我觉得,这样就很好。”阿虎轻轻一笑,将其中半块玉放在了安遥手中。
“但是……”
阿虎打断了安遥的转折语,“在找到上好的玉匠前,帮我保存一半,可以吗?”
月色醉人,安遥竟鬼使神差地接下了。
回到屋子,阿虎将那块绢帕取了出来,对安遥道:“还是你来保管吧,毕竟这是你拼死护下的。”
安遥连忙拒绝,“我对前朝宝藏和弓弩神兵不感兴趣……”
“正是因为你不感兴趣,才最能保护它。若是放在我身上,才真的会掀起血雨腥风。”
为什么他会这样说?安遥试探地问道:“你跟迟肃是旧识吗?”
阿虎微微叹气,“我们曾经是一起练武的同伴。”
“那后来?”
阿虎轻笑一声,“道不同,不相为谋。”
见他不愿多说,安遥也不勉强,将绢帕对叠了起来。
她的动作忽然迟滞了半拍,急问:“对了,公孙延的那个木匣呢?”
“哦,我随身带着呢。”阿虎随即取出木匣,放在桌上。
安遥将折好的绢帕往里面一塞,不紧不松,恰好合适。
这个木匣的储物空间十分窄小,用来放信纸太空,放珠宝又不够,放这绢帕却刚刚好,难道只是巧合吗?
阿虎似是看出了她的疑惑,轻声问道:“你怀疑这木匣子原本是用来装这块绢帕的?”
“有这个可能。”安遥点了点头,“我一直奇怪,太子为何会把一个空木匣看得如此重要,但如果这个木匣是用来装绢帕地图的,是不是就说得通了?”
安遥在屋里来回踱了几步,继续道:“我们不妨大胆假设,还原一下那段往事……”
“那时,前朝皇后在南窜途中生了重病,她既想告知太子宝藏的位置,又怕信息落入贼人之手。”
“于是,她在临终前,将绢帕藏入了这个八宝机关木匣,将读信之法告知了她的亲信。”
安遥顿了顿,继续道:“亲信带着木匣去寻太子,却在途中遇到了山匪,那群山匪可能是受人指使,也可能是提前得到了消息,知道木匣中藏着惊天秘密,便逼迫送信之人打开。”
阿虎似是想到了什么,接着安遥的话说了下去——
“如果我是送信之人,定然进退两难。
“若木匣落入了这伙粗人手中,对方八成会暴力拆卸,到时八宝机关转动,里面的绢帕便会付之一炬。
“可这宝藏是复国的希望,烧了,就再也不知道宝藏的下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