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夏把一叠信放在她的鼻前。
“干吗?好臭哦,樟脑丸的味道,你要毒死我吗?好臭!”她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朦胧的睡眼在看见宁小夏那双肿得比核桃还大的眼睛时,着实被吓得清醒过来。
“你怎么了?我只是飞了一趟罗马,两天不见你,怎么你就变成这个样子,你到底会不会照顾自己呀!”余鱼又是心疼又是气愤地摇着宁小夏。
“你先看看那些信吧,看完你就知道了。”宁小夏像是一下子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瘫倒在余鱼的床上。
余鱼不知所以然地拿起那一叠信封,逐一抽出信,开始阅读。
而宁小夏闭上了眼睛,她的世界里一片茫然。
余鱼匆匆地翻阅着那些写满回忆的信件,“我该怎么说你们两个呢?一个很早就认清了自己的心,可是又想得太多了,一个是太晚才看明白自己的情,结果轻易地就被一时的误会骗了眼睛。”
“起来吧,我给你看一件东西。”余鱼无奈地推着快要睡着的宁小夏,“你把我吵醒了,现在却来我家睡,就算你刚失恋了也不行,不过你这情况也不算失恋,那就更不行了。”
她一边唠唠叨叨着,一边打开笔记本电脑,接通网络,打开她们初中班级的校友录,摇醒宁小夏,强迫她那双无神的眼把散落的视线集中在屏幕上某行字——“宋剑庭初中时喜欢过宁小夏!”
按住宁小夏挣扎着想逃避的身躯,“写这句话的是李则,是宋剑庭的好朋友,基本上他没有理由捏造这种子虚乌有的谎话。应该只有和我们一样的理由,对你们两个这么多年的相互折磨看不过去了,所以才说这么的。”
“你认为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吗?我们谁也回不到过去,回不到十年前了。现在的我连看见他都觉得害怕,巴不得躲得远远的,你认为这样的我们会有什么样的未来吗?与其将来还是延续着一样的错误,我宁可就让它在两年前结束!”宁小夏狂乱地吼着。
“可是你放得下他吗?宁小夏,我只问你一句,你放得下他吗?”
“我只是现在还没找到命中注定的那一个人,等我遇上了,就不会再记着他了……”
宁小夏无力的辩白很快就被余鱼打断了,“你不要自欺欺人了好不好?你这两年来过的是什么生活,你以为我们都是瞎子都看不见吗?你把自己的心藏到自己也找不到的地方,你千方百计地让自己忙碌,让自己不去想他,你从两年前就封闭了自己的情感世界,这样的你,你认为还会遇见什么所谓命定的人吗?你根本就没有给过别人机会,也没有给自己任何回头的机会呀。”
余鱼搂着瞬间红了眼开始抽噎的宁小夏,“我们也认识十年了,我不忍心看你再这么痛苦下去,我也会心疼你呀,你说过好怕遇不到一个还会让你的心跳有特殊频率的男子,那么就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好不好?”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想让你们担心的。鱼,我真的好怕好怕,当我注视着他的时候他始终没有回头看我一眼,而当我转过身去,他却反而回过头,我们都始终只能看见对方的背影,也许他那时说得没错,我们似乎真的没有缘分。我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去验证什么,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傻小夏……”
“阿则,我……”宋剑庭站在厨房门口小声地想引起已经有两天不理睬他的李则的注意。
李则又是煎牛排又是煮咖啡,故意忙得不可开交,当作没听见他的声音。
宋剑庭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他愿意停下手中的活,丝毫没有要听他说话的意愿,于是干脆走进厨房,按住他不停忙碌着的手,“‘流水浮灯’里没有那么多生意让你忙,你就不能停下来听我说几句话?”
李则瞥了他两眼,“我先声明,我不会因为在校友录说你喜欢宁小夏的事道歉的,明明就是你不对!”
“啊?”
李则看到宋剑庭的一脸不知所云,才知道是自己不打自招了,“好吧,反正说都说了,我就索性说个清楚吧。我看不惯你这么对宁小夏,所以我把你以前说过的初中时喜欢宁小夏的事情发布在校友录上了,我没有说谎,本来你就喜欢过她的。”
“你没有做错,错的一直是我。”宋剑庭低着头,叹着气,“我也想挽回,可是不知道怎么挽回。”
“既然你有决心,我就告诉你吧,等下余鱼和穆梓梨会过来,她们在校友录上给我留言,问我怎么找你,我就告诉她们‘流水浮灯’地址,等下她们就会过来找你。”李则看见他有所悔悟,也有些不忍,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
宋剑庭琢磨着宁小夏的两个好友突然拜访他的用意,不觉地有些沉重,“我知道了,我会让香娇先停止营业的。”
穆梓梨刚和余鱼通过电话,商量了要去拜访宋剑庭的事,却看见一直在一旁听着的夏振宁起身,向外走去。
“你想做什么?”她知道他一向对小夏的事很介怀。
“我想让他看看小夏这么多年的等待……”
“这样真的好吗?”穆梓梨不放心地看着夏振宁打开宁小夏的房间。
“我希望我的妹妹可以得到幸福。”夏振宁一脸的坚定,“我和小夏都得从中得到解脱,从两年前那一晚的痛苦中挣脱出来。”他的眼在望向穆梓梨的时候多了一抹温柔,“我也必须给你一个完整的我,这样才公平,不是吗?”
穆梓梨把视线放在窗外,一群小鸟叽叽喳喳地飞远了,“你知道的,我从来没有刻意要求你要付出过什么!”
“傻瓜,你这样就不怕我跑了?”他温柔地拥着她入怀,这个似乎从来不曾在乎过什么的女子,只会更加让他不时地反省自己给她的是不是太少,或者是无意中以爱为名义伤害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