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去一趟镇上的牙行看看,是张明海已形成的规律。
中秋节过去半个月,又到皂团的交货日。
一大早父子三人,就把包装好的皂团抬上马车,整齐码好。
等方盈做好早饭,一起吃完饭就启程。
方盈坐在车上,正在打瞌睡,迷糊间好像听到张季远在和自己说话,立刻清醒。
“大嫂,这么久了,那几个坏坯子应该认不出我们了吧?我们去县城看看。”
方盈心情有点沉重:“先向陆管家打听一下情况,再做决定。”
一个小小的县令,就能让他们家寸步难行。
“公爹,我打算秋收之后,在村里办个学堂。你也看到了,咱们家这样的白丁,生意还没有做大,一个小小的县令就能把我们拿捏住。”
“你想办就办吧,说不定有的孩子将来会有出息。”
张明海以前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农,没觉得权力给他多大的压迫感,现在他才知道一旦从商,没有权力是护不住自己想护的东西。
“大出息短期内是不可能有,就是想让他们认点字,会打算盘,会点拳脚功夫,渗透到各行各业,那样咱们打听消息方便,有消息才知道接下来怎么应对,不像现在一无所知,一脸抓瞎。”
“虽然遇到县令小舅这样的坏人,也有幸遇到陆家这样的好人,要不然连我们的皂团都保不住。”
张明海和张季宁连忙点头赞同,不是所有有权有势的人都是坏人。
方盈非常无奈,她只想做个富贵闲人,现实给她上了一课,没有权力,是护不住富贵的,更甚至连命都保不住。
既然无法逃避,就只能去面对,方盈还在胡思乱想中,马车已经到了陆家庄。
不出意外,方盈一行人到的时候,陆管家在发工钱,看到他们来了,又把发工钱的活计让管事去做。
“陆管家,粉色的已经停产了,下个月有新品。”
陆管家笑问:“是不是另外一种香味?”
“是,桂花香味。不过只能做到九月中旬,就要全面停产了。”方盈也不隐瞒。
“没事,有多少都拉去京城卖,那边比较卖得上价。”
“陆管家,能说说在京城的卖价吗?”
陆管家伸出两根手指,方盈瞪大眼睛问:“二两?”
“是啊!所以你拉多少货过来都没有问题。”陆管家笑笑。
方盈忍不住问:“那现在县城里还在卖皂团吗?”
陆管家微笑:“现在县里不卖了,都拉去京城。”
方盈有点不放心:“陆管家有没有留意县令的动向,县令的小舅还在找我们吗?”
“大概不找了,县令三年考核到了,在这当口他不敢动,准备平调他到别的富裕地方做县令,咱老爷已经使力,换个咱们的人到这里。”
“至于县令的小舅王天彪嘛。”陆管家沉吟一下:“估计也会跟着县令一起走,以前他是跟县令来的。”
“都一起走就好,这几个月我提心吊胆的。”方盈终于放心,脸都没有那么绷了。
陆管家只是笑笑不语。
“要是真能换个信得过的人,咱们合力把这地方打造成一个人人能吃饱饭,人人能穿暖衣,人人能上得起学的地方。”
“方娘子,能吃饱穿暖我能理解,但人人上学怎么可能做得到?”陆管家质疑。
方盈眼神坚定:“一年做不到,就十年,总有做得到的时候。”
陆管家理解了:这是一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主,要是这样坚持下去真有可能做到。
陆管家递给方盈一百两黄金和二百九十两白银。
买卖完美做成,又得知心头大患过几个月就能解除,方盈非常开心。
回到家,方盈又进行新一轮的发薪。之后进入新一轮的忙碌。
忙到初八,要下工的时候方盈对几位堂哥说:“堂哥,明天歇一天,我带孩儿几个去祭拜他们爹爹。”
堂哥有点伤心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