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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第1页)

“只知道辛夫人不见了,”云怀远一边拍着辛燕的背,一边问辛绔,“她正哭着,什么都讲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辛绔这才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讲给云怀远听,她与辛燕下午出去街上买藕糕,辛燕正巧又想吃东街的牛肉面,她便带她去了东街,回家路上又在花市那边耽搁了,这时天已经黑了,她们想着反正已经这么晚了,不如再去夜市逛一逛。

这一逛便逛到了亥时才回去,家里已经熄了灯,辛绔辛燕怕吵醒了家里人,便蹑手蹑脚地开门进去,走了两步,辛燕低声对辛绔说:“二姐,我好困啊。”

按照往常辛燕这个时候已经入睡了,辛绔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是她的习惯,拍了拍她的脑袋,道:“乖,等下就能睡了。”

然而说着说着却觉得自己也有些困,这不应该,作为曾经挑灯夜战的人她熬到三更天也是正常的。辛绔发觉了不对劲,屋内弥漫着淡淡地香味,越闻便越是觉得困倦,周身如置于绵软的被褥中,下一瞬就要入梦会周公去。

辛绔猛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低呼一声:“是迷香!”

辛燕此时已快软倒在地上,辛绔别无它法,顺手从旁边的桌上抄起水壶对着辛燕当头淋下,辛燕猛然惊醒,被辛绔捂住了嘴,辛绔在她耳边低声道:“别出声!”

毕竟不知对方还在不在屋中,辛家家徒四壁,想必并不是觊觎钱财之类的东西,这些念头从辛绔脑中闪过,她不仅皱眉,那为什么用迷香,是想要绑走谁?!

她第一时间觉得是辛燕,毕竟经过这些天,定国侯世子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平民女子迷得晕头转向,不引起那些每天梦着嫁入侯府的世家千金的嫉妒才怪,她将辛燕护在身后:“跟好二姐,尽量不要出声。”

辛燕抹了把脸上的茶水,点点头,辛绔这才放轻了脚步往屋中走去。

她贴着墙在走,辛燕一步一随,然而并没有发现有其他人的迹象,辛绔一颗心却没有放下,她想到了另外的可能。

如果是找不到人,这些人可能空手而归吗?捉不到辛燕,随意捉走家中的另一个人要挟辛燕不嫁给云怀远也是极有可能的事情。

想到这里,她便往姐妹四人所住的房中走去,掀开帘子见辛络辛琢睡得鼾声连天,她略略放下心来。

突然辛燕扯了扯她的衣袖,她回头见辛燕的脸在黑暗中显出惊惧的苍白,辛燕指了指地面,说道:“二姐,阿娘的鞋子怎么会在这里?”

辛绔低头看去,一只小巧的布鞋正安安静静地躺在她与辛燕之间的地面上,一道月光洒进来,显得森然而诡异。

听辛绔说完后,云怀远自然知道辛家娘子被绑走并不是因为什么女人之间的争风吃醋,辛燕已经止了哭泣,用手抹干脸上的泪痕后,仰起头问道:“现在该怎么办啊?”

辛老二和辛络辛琢尚在昏睡中,辛绔不愿将她们惊醒,这种情况即使他们三个醒来也是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更会显得手忙脚乱。她领着拖油瓶辛燕准备出门去找云怀远,毕竟在辛绔看来,事情是因云怀远而起,且那又是他未来的丈母娘,再加上他对辛燕的感情,于情于理云怀远都不会袖手旁观,而云怀远介入这件事情,那辛家娘子的下落自然就好找了许多。

好巧不巧,刚准备开门,她要找的云世子就出现在了自家门口。

虽然对他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存有疑问,但火烧眉毛辛绔已顾不上这些,目光灼灼地看向云怀远,道:“云世子,能否请你助一助我姐妹,替我们寻到我们阿娘的下落?”

“自然。”

云怀远颌首,转身对钟凌吩咐了几句,钟凌领命便往家丁所在的村口去了,袖子被人扯了扯,云怀远低头看去,辛燕红着眼眶问道:“世子爷,有什么是我可以做的吗?”

云怀远叹一声,又从她发间取出一片茶叶,温柔地说道:“你乖,先去把衣服换了,头发擦干,别着凉了。这些事情交给爷,你阿娘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可是……”

辛燕还想说些什么,钟凌却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神色沉重地禀道:“二爷,他们刚刚捉住了几个形迹可疑的人!”

云怀远甩袖便往村口走去,辛绔紧随其后,辛燕跺了跺脚,也小跑着跟了上去。

城北福光村口有一棵百年的老榕树,枝繁叶茂,在夏日是村中人们傍晚乘凉闲聊的好去处。现下是春日,榕树又新抽了好些嫩叶,白生生的月光撒落下来,带有绒毛的嫩叶泛着冷清地银色,云府的家丁正押着人站在榕树下,见云怀远到了,一众人训练有素地齐声道:“二爷好。”

钟凌上前几步对云怀远附耳道:“二爷,就是那些人。”

纵然是在心急如焚的状态辛绔也觉得钟凌这句话颇似告状的小娘子般,扭着腰吊着眉对自己的情郎道:瞧!就是他们欺负奴!

打住乱七八糟的想法,辛绔审视着眼前的这一众家丁,方才对云怀远为什么在深夜前来的疑问又钻了上来,她只拧着眉头未说话,然而心思单纯活泼的辛燕替她开了口:“世子爷,半夜三更地,你为什么会来我家呀?”

云怀远沉默了片刻,开口胡诌道:“想你了。”

事实证明这是对付辛燕最好的方法,黑沉沉的夜色中都能看见辛燕脸上的红晕,辛绔看了眼这个没什么出息的妹妹,摇头叹了口气,接着问道:“是以带着人数众多的家丁来?世子爷排场真大。”

云怀远显然不太像解释这件事情,他径直上前去扯下了其中一人用来蒙面的黑布,黑布下的那张脸有些熟悉,云怀远仔细思索了片刻,得出结论,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人,淡淡道:“公主便如此着急吗?”

此人正是安阳手下的侍从之一,当日云怀远去拜访安阳时略略见过一眼,他惊异于云怀远的记忆,却咬死了不说话。云怀远见他的神色,便知自己猜对了,泥金扇在他手中握着,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在掌心:“既然不出声,那云某就直接去问公主了,问她派人夜谈我未婚妻的居所到底有何意图。”

他压了笑:“云某记得,当时云某已经明确拒绝公主的美意了,公主再怎样心急,也不能对云某的未婚妻动手吧?”

在她身后的辛绔露出啊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辛燕扯了扯辛绔的衣角,小声问道:“二姐,安阳公主是谁?”

辛绔示意她别说话,地上的侍从沉默了一会儿,似乎不能忍受他这样瞎说八道玷污自家公主声誉,然而他似乎忘了安阳公主的脾性,在世人眼里大抵是没有什么所谓的声誉了,可作为侍从他却依旧忠心耿耿地替安阳辩驳道:“世子爷,公主对您并没有什么心思,请您不要这样自作多情。”

“可以,”云怀远气定神闲地俯视着跪在地上的侍从,道,“那么就请安阳公主将人交还给云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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