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锡云瞪着她,简直有些咬牙切齿。
她竟然因为那封遗书而要离开他,完全不站在他的立场为他考虑。
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更没想过自己那番会刺激到母亲让她再度自杀!
可他不想推卸责任,尽管母亲的死并不全是因为他。
思虞被他瞪着,他眼里浮动的受伤像是触动了她心底的软肋,她闭了闭眼,流着泪道:“对不起,我知道你心里也不好受,我不该怪你,更不该恨你,但抱歉我现在没办法和你在一起。”
“……”
“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吧,我和儿子搬去酒店住。”
冷锡云仍旧瞪着她,良久才垂眸,修长的手指覆上她的脸轻柔的抹去她脸上的泪水。
“你不用搬,我去外面住。”顿了顿,“后事也还是我来办。”
思虞默默流着泪没吭声。
“思虞,”冷锡云唤她,看她肩膀抽搐,想把她拥进怀里,手伸出去,却又收回。
“你还爱我吗?”
思虞紧握拳,咬着唇半晌,最终点头。
冷锡云无声长舒了口气,“好好照顾自己。”
等到他转身走出卧室,关门声传来,思虞一下瘫在地上,双手掩着脸低地抽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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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三四天,冷锡云都没回过住处。
反倒是他几个发小各自带着自己的妻子来串门,而思虞沉浸在母亲离世的悲痛中,根本听不进他们任何一个人的安慰。
沈碧如葬礼的前一天,代安琪赶来A市,首先见的人却是思虞。
“思虞,你是真的误会了,我妈咪她从来没想过要和姨父复合,她只是留下来照顾如姨,打算等她好一些就回去打理我爹地留给她的医院。”
关于这个问题思虞其实心里也很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知道薛曼没有那个意思,是她当时被母亲遗书里最后那句话误导了,才会说出那样的话。
“你和锡云好不容易走到一起,你该不会因为这件事就和他分手吧?”
“如果换做你是我,你能毫无阻碍心无芥蒂的继续和他在一起吗?”思虞反问她。
代安琪一时答不上话来,隔了会才道:“我是替你们惋惜,希望你们能一直在一起。”
思虞目无焦距的望着某一处发怔。
她又何尝不想一直和冷锡云在一起?
可她做不到和以前一样和他相处。
至少她现在还做不到。
其实她和母亲一样,母亲看到她就想起当年的羞辱,所以她不想看到她,而她看到冷锡云就想到母亲的死,因此也没办法和他在一起。
“思虞,你们很快会和好的吧?”
这个问题,思虞无法回答,因为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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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参加葬礼的都是些熟识的朋友。
思虞在葬礼上看到分开一个多星期的冷锡云,即使是最简单的白衬衫黑西装,也掩盖不住他身上足能胶住她目光无法挪动分毫的光华。
“爹地。”小佑一个多星期没见着父亲,每天都要念上好几遍,今天终于见着,大老远就扯开嗓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