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在梦中出现的女人,难道竟然是她?陶宝面皮一热,莫非自己梦中的诸般丑态都落入了她的眼中吗?
“你醒了,那就过来吧。”女修的声音响起。
陶宝起身下床,刚站到地上,便是一阵虚脱的感觉。
一团水雾在他眼前悄然形成,然后引着他向洞内深处走去。
一个新开辟出来的洞室里,一个美丽的女人正在忙乱地整理着自己的衣服。这样的情景更他大感诧异。
美貌女子似乎并不在意陶宝诧异的目光,一边低着整理着衣物,一边漫不经心地道:“你叫什么名字?是何来历?不要瞒我,我最恨别人骗我,尤其是男人。”
陶宝愕然,半晌才道:“多谢前辈相救之恩,晚辈陶宝,是名散修。”
“散修?”美貌女子画眉一皱,抬眼看了他一眼,说道:“原来是散修,难怪你身上道元混杂,似有诸多道派的道法道元,我很好奇,既然你道草这么强,为何却主修问道法,需知天迹境界道人中,绝大多数都是修道草法,一株玉宝道草的珍贵和威力是你无法想象的。”
陶宝忽然想起曾听柴大良说起过这件事。
美貌女子继续道:“那个龙不行就是因为道草是株珍宝道草而迟迟不能进境天迹,否则你如何伤得了他。”
陶宝不置一评,他对龙不行此前仅有耳闻,此次交手才知盛名之下无虚士。自己全力以赴,而龙不行则游刃有余,之所以为自己所伤,不过是轻敌缘故,下次再遇上,恐怕就没这般好运了。他曾与多位大道士斗过法,其中以武习勋最强,龙不行仅次之。
陶宝在这里胡思乱想,却听那女子说道:“这几rì你可以在我这里养伤,我正需要劳力帮我布置洞府,你可愿意。”
陶宝哪里敢说半个不字。连忙答应下来,恭敬地问道:“多谢前辈收容,敢问前辈尊姓大名?”
女子微笑道:“本道胡隐娘,也是散修成道。你若是有修道疑问,可见我心情好时来问。”
陶宝一愕,不明白她为何这般说法。不过,若能得天迹境界道人的指点,真是可遇不可求的事。
三天之后,陶宝便后悔当时的草率决定了。这个胡隐娘xìng情着实太古怪了,变幻莫测。前一刻还温语含笑,下一刻可能就是冷面无情。说是养伤,实则一天时间,只有两个时辰能静修疗伤,其他时间全部都要在她的安排下辛苦劳作。
开辟一座洞府需要大量的工作。从开辟府内居室,装饰修整,到采置物品,布置各种道法机关,每一桩事都要陶宝去做。便是他在落巢山布置自己的洞府时也没有这般细致,而且看样子,他的努力并没有得到胡隐娘的满意,甚至被她骂得狗血喷头,若非看在她是天迹境界,又是女流的面上,陶宝发誓一定要她好看。
rì子一天天的熬过。一晃一个月过去了,看着整个湖底洞府被整理的焕然一新,有模有样,胡隐娘的面容才多了几分笑容,心情好时还会主动指点他几句。无可否认,她的见识广博,道理jīng深,更在林长居之上,让他受益菲浅。尤其是在阵法机关上,进步神速,从胡隐娘这里偷学到了好几种威力强大神妙非常的道法机关。最令陶宝喜出望外的是,某一天,胡隐娘心情大好,竟然指点、帮助他去除了一直折磨他很长时间的残存道意。当那yīn厉触手从他体内去除时,陶宝好像猛地减轻了千斤重担一般,再修起道法来,久违地zì yóu无碍的感觉让他差点欢呼起来。
陶宝是个感恩之人,人待已好,陶宝自然更加卖力用心。不过,事实证明,胡隐娘确实是个xìng情变幻太快的女人。没过两天,也不知陶宝做错了什么,惹到了她,她只不过随手一挥,流光一闪,陶宝就重伤吐血,刚好了七八的伤势再度重创,甚至还重于此前,只差一点就要了陶宝的小命。陶宝发誓,自己只要伤好上一二分就一定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变态的女人。也就是他奄奄一息地躺在石床上挺尸时,他清晰地听到了胡隐娘的哭声。那如倾如诉、梨花带雨的哭声仿佛有着催眠的效果,令陶宝莫名地生出怜惜之意,全然忘了自己刚刚的誓言,轻易地原谅了她。
经过这一次,胡隐娘正常了许多,偶而发些脾气,也很快就回复过来。对陶宝也关怀备至,不但传他秘传迅速疗伤的道法,还亲自出湖采撷灵药,助他康复。有了秘法和灵药,短短十天,陶宝伤势就完全好了。在胡隐娘的指点下,陶宝道法jīng进,道元增加,比之前进步了一大截。
“你这‘阳文箓典’虽说奇妙,但是道法太杂,纵是你临敌机变,也嫌无分主次。应该再行jīng炼,百字都嫌多。你见哪家道派的道法都是千繁万变,但是真正拿得出手的只不过五六种而已。”
陶宝暗暗揣测,确是如此。
“你的道法所学太杂,道元本源也有毛病,虽说四行道元极为难得,但是如果不能凑成五行,就还不如只修一行。自古道家有言,‘不论混沌,唯一专jīng’,说得就是你这种情形。所以,如果在大道士前,你要么再去寻一种金属xìng的道法,齐聚五行,达成混沌。要么弃了其中三属,专一而jīng。记得,要在进境大道士之前,否则之后再想要变,就要付出极大的代价。甚至永远都不得进境天迹境界。”
陶宝震惊莫明,只是自己去哪里去学得金属xìng道法呢,虽说道人坊市上也有这类道法卖,但是能与青松、碧水、羲一、桃门这四种道法相提并论的几乎没有。
胡隐娘见他迷惘模样,就知道他全无头绪,便提点他道:“若论金属xìng的道法,据我所之,东海深处,有一祝沙道派,他们的金城道法极其厉害,若有机会,你可以寻去看看,是否有机会学得。”
陶宝牢牢默记下来。
接连一个月,陶宝就在湖底静修,有胡隐娘这样一个天迹境界道人在身边,他的进境之速一rì千里,远远超过自修之时。两人的关系也渐渐亲切起来。可惜,好景不长,胡隐娘似乎又陷入到了陌名的坏情绪当中,整rì里对陶宝非打既骂,呼来喝去,纵是陶宝百般忍耐,也无法再忍受了。
这rì,胡隐娘面带微笑着来到陶宝石床旁边,给他喂了颗她特制地灵药,又亲自出手运道诀帮他疗伤。
望着陶宝凄惨的样子,胡隐娘忽地幽幽一叹,“陶宝,此次伤好之后,你便离开这里吧。我一人幽苦惯了,你也知道,我xìng情不定,若你还在这里,说不定哪一天就会死在我手里。”
陶宝长舒口气,就在刚才,他还正愁怎么开口说离开呢。现在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
见陶宝目露喜sè,胡隐娘轻叹一声,“也难为你能陪我在这里呆了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和一个男人独处这么长时间。离湖之法你是知道的,难得你没有乘我不在时不告而别。rì后若是有难,你可来这里寻我,我自会替你出头。”
陶宝连忙将口中灵药吞下,含糊地道:“承蒙胡前辈多番指导我道法,说是师也不为过,区区伤害,又算得了什么。”
“哦?”胡隐娘灿烂一笑,“那你不想走了?”
陶宝为之一噤,哑口无言。“这、这个,晚辈还有些私事,还是不耽搁前辈修道了吧。”
“哼!就知道你也不是好东西,口是心非的臭小子,快点滚开吧。”胡隐娘变脸道。
陶宝见她面寒如霜,心惊胆颤,生怕她xìng子再变,一掌拍死自己。
胡隐娘宛尔一笑,温柔地拍了拍他的脸,“别怕,我今天心情很好,不会杀你的。不过,我倒是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办。”
陶宝感受到她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