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越看越觉得欣赏,倒是一旁的离骁十分不满,嗤笑一声:
“大名鼎鼎的清源宗也不过如此,还不是被我魔族轻而易举的就攻打下来了。”
覃尘都沉默不语,平静的扫视着周围的一草一木,这是他扎根了半辈子的地方,是自己没有能力保护这个地方。
又重新将目光望向离夜,男人脸上已经有了微微的细纹,但却依旧和年轻时一样,尽管浑身阴郁,掩饰不住脸上的帅气。
一身纯黑色的战袍,高高竖起的额发,就如年少时遇到的那个人一样,只是如今两方对立,自己战败,尽管有着上一辈的恩怨,但自己也要付出代价。
随即用掉落在一旁的配剑撑起了自己整个身子,颤颤巍巍的站直,目光中带着悲悯,声音沙哑的朝着离夜开口:
“上一辈的恩怨我确实不能偿还,我师父杀了你父亲这件事也是不可遗忘的,如今你也算捣毁了整个清源宗,而我,虽然无颜面对列祖列宗,但也算是偿还你的情债。罢了!罢了!”
离夜不知为何听到这一段话只觉得心悸,快步走近覃尘都,但覃尘都没有给众人反应的机会。
雪白的剑刃在阳光的照射下,晃了他人的眼睛,脆弱的脖颈苍白无力,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划出深可见骨的血口,血液如雪花般洒落在地。
覃尘都原本好不容易站直的身子,终于倒了下去,离夜怎么也没有想到,覃尘都会这样轻而易举的选择的死亡,他明明,他明明最在乎的就是宗门,现在居然用死亡来逃避,他就不怕自己直接摧毁整个宗门嘛?
鲜红的血液染红了身上雪白的衣襟,离夜上前一把揽住覃尘都的脖子,但血液却没有停止涌出。
“我……很抱歉,当初……我们要是没有遇见该多好。”
断断续续的说完这一句,覃尘都手中的剑脱落,缓缓闭上了眼睛。
离夜不可置信的将人揽在怀里,身体快速变冷,灵魂已经脱离了这个肉体。
“你……老东西,你……你的宗门是不是不想要,你怎么敢去死,你欠我那么多,居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死了?”
怀中的人不再回应他,离夜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逆流,那双眼睛里在顷刻之间布满了红血丝,手上却紧紧抱着怀中的人。
他恨,他恨覃尘都,但更恨自己,他不过是想要一个理由,来掩藏父亲因为自己而死的理由,只是没有想到最后,所有人都死了。
他爱的,爱他的,他恨的,恨他的,人生如同走马观灯一般,快速掠过,是自己要求着父亲与他师父去见面,他们说商议婚事;是父亲那冰凉的没有骨头的肉体;是手上一次又一次消失的爱。
气氛仿佛空前的沉重,谢祈安看到覃尘都死的时候还有些惊讶,没想到他会选择用自己的配剑主动自杀。
其实前世自己的死亡,这位端正公平的宗主也算是一个其中隐形的推手,他被众人蒙蔽,在没有察觉到真相之后,就将他处置。
自己重生时其实也有想过将宗主弄死,但只要想到师尊,最终还是没有打算动手,只是没想到他居然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