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的折回那暂时属于我的房间,窗外厚厚的乌云倾辄整个天边,一场暴风雨似马上就要来临。
他站在茶园与茶农做着防雨的准备,忙到中午回来,我等待着他推开我房门的声音,久久没有响动,我起身去探寻。见隔壁房间白炽灯亮着,我悄然过去,房间很小,仅几平米,四壁秃无,无家具。只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
他坐在桌子前,专注的看着笔记本屏幕上的数据,思虑着什么!他在这里设立一个办公空间。看他那样凝神,我不敢去打扰,悄然折回。
晚饭的时候,他没有下楼,我寻他的时候,他依然静静坐在那小房间里,仍然看着笔记本屏幕上的数据发呆。我不知道那些数据表图对他有何意义,但这样的孤寂的沉默于似一堵墙,似乎在告诫我,他的世界我根本就无法涉足。
我是自作多情,自取其辱。
深夜我在床上展转反侧,思想博奕无法入眠,我想走,将着不堪丢弃一边,他也许根本就不需要我,不过是我一厢情愿,若那黑天使再次降临将,已逼得山穷水尽的他,是否还会退让,保全与她的情义?
也许会,露水姻缘怎敌得过青梅竹马情义。
不是不懂他,不是对他无能为力,是跟本就无权插入他们情感中去。
窗外是无边无尽的黑,遥远之处只有一轮冰冷的明月,孤单的悬挂在夜空,夜凉如水,沁入我心,散着丝丝凉意,颓败的感伤更徒增一层寒意。
归来、取辱、寒意、懊悔交杂在我的心头,彻底让我失眠于今夜。
站在窗边望着遥远夜空那轮明月,看时那样近,触及是那样的远。看似有缘却又无缘,无缘为何又要为你落泪。
冷月下,一簇火光,巍巍燃起,黑夜中看不清谁在点火,从我这里看像是无名之火。只是非常很明确的是,方位在茶园!
茶园会不会失火!那些茶苗不能有闪失。我飞快跑出房门,去找林宇涵,他的房间竟然无人。我蹬蹬的跑下楼,喊着阿婆说茶园失火了!
跑到楼下竟然看见阿婆稳坐在厅堂,一堆金色的冥纸铺在桌面上,见阿婆认真折叠着金色元宝。她脚边的竹篮里已经堆了一箩筐。我才恍然明白,那火光是拜祭之火。
我不知道阿婆是在拜祭谁,怕她难过,坐到她对面静静陪伴她。阿婆抬头看见我一怔,缓缓的说“你要陪陪林仔”
我惊愕的看着她,问“他在拜祭谁?”
阿婆遥遥头,我追问“是他祖母吗?”
阿婆说:“林家先祖会在林家祠堂拜祭的”
“是他的爸爸妈妈?”
“在林家族谱上的都会在祠堂拜祭的”
我提着一篮子金元宝,朝那一团火焰走去。走近处看见林宇涵正望着火光发呆,焰火红润他冰冷的脸,若同一块千年寒冰易难融化。他一扬手一张长卷祭词落在火焰上,红艳火光照射下,几个大字清清楚楚的映入我眼眶。
“麟儿,父念。未生及恨,父之过”余下的字被焰火燃成灰。仅这几个字足以震慑我心,想死于我腹中的孩子,我悲伤不已。可又想此时不是他祭日啊!
莫非是她的?
总之光阴已逝,是与非,过与错,随着时光已成心口上的伤痕。正如此刻,夜凉如水,寂寞僚籁,相对无言,但我知我要伴其左右。
他转身看见我,冷冷的挥撵我回去,我提着那装满元宝纸的篮子,默默的走到一侧,点燃祭拜。
天上一轮冷月,人间两簇焰火,咫尺天涯,默默相守,我跟他的情分也许不过如此。
他看见了,没再说什么,只是沉默的往火焰中丢纸钱。
一缕阳光照在木牌上,檀木上的名字镌刻有力,甚怕被时光淡却。他们存在过,拾级而上那一排排的木牌刻着的名字,均存在旧时繁华。
他们形如山,供奉后人祭拜,告知林家所经历的沧桑,那不可忘却的辉煌荣耀。
身为林家的人立于此地,如被一双双眼睛盯视着,不能姑息,怎求一生安稳。
作者有话要说:
☆、九、夜雨到白头
刚去纽约的那段日子,我一直努力的想要将他忘记。而他总在午夜梦回中出现,我想就是因为这段时光他给我的太美好了,好得让我相信他一直会持续下去,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