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撞见
慕容府。一面色苍白的女子靠坐在病榻上。她憔悴的脸上布满细密的汗珠,美眸低垂着。荼蘼花期已过,聒噪的蝉鸣吟唱着夏的气息。屋子里一盆洁白如玉的牡丹开得正艳。牡丹馥郁的花香略微冲淡了屋子里的死气。
一丫鬟端着一碗药推门走了进来。女子旁边一身着粉色衣裙的丫鬟接过那个丫鬟手里的药,用药匙轻轻地搅了搅,道:“夫人该喝药了。”女子眉头微微一皱道:“这都喝了多少副药了,身子还不见好转。”粉衣丫鬟道:“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夫人耐心些,多喝几副药自然就好了。”
女子叹了一口气,道:“我这几年就没有离过药,身上沾染上了一股子浓浓的药味儿,成了一个活脱脱的药罐子。这样难闻的味道,难怪他疏远我了。”
她旁边的一个绿衣丫鬟道:“夫人可不要如此思量。大人只是公务太过繁忙,无暇顾及夫人罢了。等过些时日,大人得空了,自然会多在府里陪伴夫人了。”
粉衣丫鬟道:“夫人还不知吧,荷塘里的荷花都开放了。只不过日子不够,荷塘也只有零星的几株荷花。夫人快些将病养好。等大人得闲了,夫人可以让大人陪着去凝翠湖上泛舟赏花。那时凝翠湖上的风光是极美的。”
女子轻笑了出声,眼里是似水的温柔。“小姐们和少爷们此刻在做些什么?”绿衣丫鬟道:“大小姐此刻在和琴师学抚琴。四小姐正在午睡。至于二少爷和三少爷……”绿衣丫鬟停顿了一下,有些为难道:“二少爷和三少爷正和一些仆人在后花园玩儿色子。”
“君儿和鸿儿竟然这么不学无术!告诉管家把带着他们胡闹的仆人们抓住统统打二十大板。我看以后谁还敢带坏我的儿子。”女子恨铁不成钢道。绿衣丫鬟听罢,便出了屋,传话去了。
女子叮嘱道:“记住这件事一定不能让大人知道。”若是被慕容博扬知道了,慕容君和慕容鸿的屁股又是难逃被毁容的命运。打在儿身痛在娘心,可是慕容博扬那脾气是风静蓉管不了的。爱情就是一场赌博,先爱上的那个人,注定是输得彻彻底底。慕容君和慕容鸿是被慕容博扬管得太狠了。慕容博扬不在家,他们贪玩儿的孩子习性就完全暴露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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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阳殿中国宴开了将近两个时辰,终于散席了。一散席风浅夕就疾步往外走,却被秦子墨于中途拦住。秦子墨阴阳怪气道:“夕王爷这么匆匆忙忙的是要去哪儿?该不会去找云儿吧。提起云儿,在下可好些日子没有见到她了,也不知她现在好是不好?不过她沦落为别人的外室,应当是好不到哪儿去的。她若是当初不离开在下,再不济也比现在要好上许多。”
秦子墨的话,蓝秋瑶是听得清清楚楚,她却一反常态,没有发怒,连声都没有吭一下。看来她确实是被秦子墨给管教怕了,为人处世老实了许多,再不向以前那样飞扬跋扈。在秦子墨的面前,她没有飞扬跋扈的资本。
风浅夕斜视了秦子墨一眼,冷笑道:“少侯爷难道没有发现今日这等重要的场合缺少了一个人吗?”此话一出,秦子墨立刻反应道:“慕容博扬”
“那么少侯爷觉得慕容大人会此刻身在何处呢?”风浅夕话语中透着淡淡的酸涩。秦子墨何等聪明,怎么会听不出来风浅夕这话的意思。他双拳紧握,冷声咒骂道:“这个该死的混蛋!”
秦子墨瞥了蓝秋瑶一眼,道:“我还有事,你自己先回府吧。”接触秦子墨略带厌恶的目光,蓝秋瑶的心轻轻地颤抖起来,她轻轻地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那样子像是迟疑了一下,就会遭到惨无人道的惩罚。
秦子墨究竟对蓝秋瑶做了什么,风浅夕自是知道的。他有点同情蓝秋瑶的遭遇,同时也对秦子墨这个伪君子很是鄙夷。秦子墨道:“在下可否陪夕王爷走上一遭?”
风浅夕嘲讽道:“本王若是说不,少侯爷不是也得陪本王走一遭吗?山路崎岖,少侯爷若是想去就去吧。”秦子墨伸出一只手笑道:“既如此,夕王爷先请。”风浅夕最讨厌那些虚伪的东西,他本人更不屑虚伪。于是他便迈着步子走在了秦子墨前面。
待走至宫门口时,二人纷纷跃上马背,策马往城郊赶去。
翠绿的湖面开出了零星的白莲,空气中也带着淡淡的荷香。两名白衣的男女正坐在屋内聚精会神地下着围棋。“你可想好了,当真是要走这一步棋吗?”女子清冷道。男子笑道:“君子落子无悔。我就是下这儿了。”
“是吗?”女子手中的白子一落,男子的黑子顿时被包围其中,棋局胜败明了。男子吃惊道:“怎么会这样?明明是……”
女子抓起棋盘上的棋子有条不紊的放进棋盒。“你走这一步棋看似天衣无缝,却是给我露出了极大的破绽。你这样做分明是故意让着我的。我与你下棋不是想要和你分出高低胜负。你知道的,我的棋艺永远都是不及你的。我只是单纯想和你下棋而已。”
男子道:“云儿,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们再下一局如何?”女子道:“明明知道结果会输,我又何必自找无趣呢。”男子愧疚道:“你生气了?”女子冷然道:“我不曾生气。从小到大,你又不是第一次让着我。我现在只是不想下棋了。”
男子笑道:“那你肚子饿不饿?我烧菜给你吃。”女子淡淡道:“我以前是一日三餐,现在是一日五餐,你当真是想把我喂成猪呀。”男子坏笑道:“你不知道吗,我最擅长养猪了。等我把你喂肥了,你就能给我生小猪了。我呀,要很多很多只小猪。”
她眼帘低垂不语。孩子?他想要孩子。可是她不想为他生孩子,她不想自己的孩子变成一个见不得光的野种。慕容博扬知道她心中所想,可是他必须要让她怀上他的孩子,只有孩子才能永远留住她。
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慕容博扬清逸的眉头微皱。云双道:“应该是夕王爷来了,你还是躲一躲吧。”她清冷的话语中带着淡淡的关心。慕容博扬道:“你本就是我的。我为何要躲?莫说来的是夕王爷,就是皇帝来了,我也不怕。”
风浅夕和秦子墨跃下马背,便急急忙忙朝湖心小筑走去。他们一进屋便看到只着了一件中衣,且袒露着胸膛的慕容博扬。他发丝有些凌乱,袒露的胸膛全是淡淡的咬痕。云双一袭洁白的衣裙拖地。她的脖子上围上了厚厚的一层白纱。
风浅夕和秦子墨心中自是明了发生了些什么。风浅夕还能克制住心底的情绪。秦子墨则是阴沉着一张脸,一拳狠狠地打在慕容博扬的侧脸上。慕容博扬顿时被打翻在地。
慕容博扬从地上站起来,优雅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轻轻地擦了擦嘴角溢出来的血液。“夏季到了,难免火气重些。少侯爷还是回府多喝些清火的茶吧。免得像极了街上的疯狗见人就咬。”
秦子墨还想再次出手,却被风浅夕紧紧地抓住手臂。若不是切身感受,秦子墨很难相信,平日里病怏怏的风浅夕竟有如此大的力气。秦子墨冷声怒骂道:“慕容博扬你这个该死的畜生,竟敢染指云儿。我是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慕容博扬讥讽秦子墨是见人就咬的疯狗。秦子墨怒骂慕容博扬是毫无人性的畜生。原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