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的第一场雪在精准的时间段下下,修者们也适时的启程。
不过可不能飞行,那是元婴化神的特权,小小修士就该做好符合身份的事。
但这丝毫不会影响他们这群活得老久的人的热情,资质这玩意很坑的,绝不是自我催眠就能熬过去的坎,人生能有几多年?修真也是为了活得更好。
大伙三两成群嬉笑着往氏王县内城走去,这里整个地方都一夜间换了衣装般成了诗词歌赋的世界。
“你们说今次会是哪位摘了文笔,取了画剑?”有人摇扇爱风度,不怕温度不怕灵力耗损速度,就怕因省废格度。
“难说难说,上一次问客楼的诗会,即便是大场面,最后不也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才华可不是装得出来的,文笔不好摘,还是想想谁取画剑吧。”有人摇头摆手一金币,拿了葫芦糖逗孩童。
“那些拿着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好诗词歌赋,自身却没个水准的蠢材,只要当场拟事取物,立马现出原形,文章是那么好作的么。”有人抬脚踹路人,谁敢挡爷霸道路,爷就是汝爹,爷要天有天不许无,爷要地无地不许有,爷就是传奇,爷就是天命注定的无敌。
“但好的诗词确实多了不少,上次的青玉案,上上次的水调歌头,可都是好好的。”有人遇事谦谦敬,绝不胡来乱做非。
……熙熙攘攘,众生百相。
至于某帮天地无情,要寿与天齐,要长生无敌,要哔哩哔哩噼哩噼哩,的骚年。
内心极度脆弱,对生死毫无见识,还偏偏自信满满,整个世界都围着你转,都爱着你呢。
要看现在。
人生苦短,要找到能让你见身立地的事物啊。你不会得到比现在的你更年轻的时刻,哪怕你修为通天寿过万载。
均是闲云流水荡,人生却不在当时。
诗会很不错,把这帮修者的精神面貌描绘的淋漓尽致。如此美妙的修真界,如此富庶的天地间。
要是你们能留点给我们就好了。
哪怕只是指尖漏点碎屑,那也可以让好多人在这漫长的冬天里过得好些,不至于饥寒交迫毙在寒冬。
“真热闹呢。”王阿虎大口地呼出浊气。
“是极是极,这氏王县的春会我也逛过好多个年头,却未见有过哪一回比得上这一次的诗会。”王卓一身进士打扮,显得自己卓尔非凡。
王三水倒很是普通,本就黝黑棕铜的他压根和身上的儒士袍不合,穿了近一年压得他寡言少语,一点也无村子时的活力,即便他的身体好过当时好多。
这里的人,这里的事,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地美好,可就是让他积极不起来,大概这就是没文化的缘故吧。
三人一起走着,很快在一栋高大木质酒楼下见到破山白俩师兄弟。他们出了一趟城,今日早才从外城进来内城。
五人相聚,因王卓帮了破山白的事,故而受到破山白更大程度的热情,当然他也没冷落王三水。
王三水虽然有听王阿虎的告诫,但一来这里是氏王县,二来也有义全系的兄弟在暗中相随,他也没多不待见王卓,毕竟他还未展露过敌意,再且王阿虎也说了王卓那时偷偷跟踪的缘故,王卓看上的是破山白他们手里的钱。
上得顶楼,整层都是雅间的布局,能容纳不少人,中心那里有一个舞台,上方有水雾凝而不散地游荡。
届时,诗会的盛况就会在水雾里呈现,舞台还能给小名气的艺伎表演。
王阿虎今天很高兴,酒就他喝得最多,明明诗会的前奏都还没开始呢,仿佛这整个内城作背景,处处美景做舞台的诗会还比不上他酒杯里的那点凡俗之物。
不过见他这份开怀,王三水也不由得放松些去享受这场诗会的韵妙。
酒楼上来的人越来越多,自然大都是修者,他们或是温文尔雅文质彬彬,或是妩媚动人端庄典雅,说着的话也十分之客气。
他大概是永远也做不成他们那样的,王三水难得地笑了。
其实只要把这块布撕开,就能明白修真界的内里全是驳杂的欲望,没有多少纯粹。
欲望自然是有纯粹的,只要明见他人映照自身,就能看出自己的欲望纯不纯,真不真,是不是被游客扔根香蕉就卖力摇树枝的可悲猴子。
他描述不出这般笑的感触,可多少年来在村子里拉拉扯扯的经历终于是发挥了用处,他感受得很清楚。
这次诗会结束,终于能回村子了啊。
王三水要筑基了。
“恭贺三水兄弟心境无碍,筑基将成。”王阿虎见王三水这样的状态,直接道贺,引来了其余三人的关注。
“三水兄弟竟然是要筑基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恭喜恭喜。”
“恭喜了。”
三人轮番敬酒,对这样的事一脸习以为常,毕竟炼气境就很看修者心境,基础一到,若是心境也到了自然会晋升,没什么出奇,不过要是基础不够夯实,筑基境有的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