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嫌弃那个粗陋丈夫,尽管陈武行得正坐得端,没什么见不得人,可依旧让她觉得拿不出手,在外与对方同行都觉跌脸面,恨不得装作不认识。
若今日换成自己,是否有勇气与言欢一样,还是先顾自己脸面躲起来?
待上了马车,强撑了许久精神一下子溃散开,凌骁无力地靠在车板上。
所有尊严和傲骨在今日被摧毁,被无尽嘲笑讥讽砍杀得片甲不留。
素日耀黑坚定的双眸支离破碎,只剩灰白,黯淡无光。
言欢让他靠在自己身上,贴着他面颊,“夫君放心,我陪着你。”
“抱歉,连累你跟着被笑话。”
“说的什么话,我们是夫妻,夫妻就是要同甘共苦。”
……
到了祖宅,一听母亲不见任何人,凌骁越过仆从一脚将房门踹开。
言欢不便进去,只将房门关上立在廊下等着。
房内,母子二人谁都不开口,就这么僵持了许久。
看着跟无事人一样喝茶的母亲,凌骁再也忍不住,“母亲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凌母不急不缓饮了口茶,缓缓放下,“你想让我说有什么,一只疯狗乱咬人,别人不信便罢了,你是我儿子,难道也不信我吗?”
“这里只有我们二人,母亲不必装模作样。”
凌母哼笑,“怎么,你宁可信个外人也不信自己生母?”
“我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听了这话凌母眉心微微一蹙,狐疑的目光看向儿子。
“十二岁那年,道观后山。”
凌母攥着茶盏的手收紧,但听儿子又道:“还有那封匿名信。”
听到这儿凌母佯装的淡定再也维持不下去。
原来那封匿名信真是出自儿子之手。
几年前她收到一封没有落款的信件,信中提醒她奸情已被男方妻子知晓,对方正在跟踪查证,并已寻至道观,提醒她日后安分守己,勿再越轨。
她不知是何人所写,但此人既能帮她必定是自己人,猜测过会是儿子,但又不确定。
也是自那后,她与情夫不再去道观相会。
李韫也警觉起来,对妻子多有防备,可没有不透风的墙,再谨慎还是被妻子查到了。
妻子的日日跟踪让李韫烦躁至极,加之对方已探得凌母身份,二人寝食不安,如芒刺背。
未免事情暴露,也为摆脱那个一直盯着自己的妻子,李韫与凌母商议后决定杀人灭口,一劳永逸。
可不想出了偏差,那碗有毒的汤药被其子误服下去,酿成今日状况。
事情已败露,凌母也不再藏着掖着。
“你父亲已死,我为他守着名不算,还要为他守着节吗?”
母亲这副毫不羞愧模样凌骁看的恼火,“父亲没去世前你便有奸情!你做这些可有想过父亲,可对他有过半分愧疚!”
“我凭什么要对他有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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