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还是爱妃看的透彻,不错!此等人物,无法收服又无法消灭,还是结交为上!依爱妃看,朕还需要做些什么结交与他么?”
“无需!此等人物刻意相交反而不美,默默相处,rì久之后自然有淡淡的情谊,若真的需要做什么,不如让小皇子真明多多与其接触,陛下不是想让真明继位太子么,或许这是一个办法。”
梁道宽沉吟了一会,眼神微微一亮,点了点头。
“不错,与其卖弄心机,反而不如稚子童真,若有缘,说不定此人还有机会效力于我大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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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之间,十年时间已过,汴梁依旧繁华,问仙居依然看着那么简陋寒酸,不过它的酒却是街知巷闻,甚至连遥远的异国之人都知道真正的好酒在汴梁。
在好酒之人眼中,问仙居无疑是一座圣殿,摆放着天下最好最特别的酒。
不过能喝到的人却是少之又少,因为一年又一年过去,想找到一本孟凡没有看见过的书是越来越少了,问仙居名气越来越大,可是客人却越来越少。
十年间,觊觎问仙居中的酒和酒方的人并不在少数,甚至不少是朝中的一品大臣和王孙贵族,不过在暗部出现,甚至有的大臣看见大梁皇帝也屈尊降贵的到来之后,这些人都偃旗息鼓,灰溜溜的照规矩换酒喝了。
不过江湖上的好酒之人可不管皇命不皇命,不少人自以为身手了的,偷入问仙居中,先天之下的连暗部的人都没闯过去便被揍了个灰头土脸扔了出去,先天高手刚得意洋洋溜进来,又遭到孟凡的一阵狠揍。
十年过去,明面上问仙居的酒名气大起来的同时,暗地里问仙居的老板孟凡的武功在江湖中也越传越邪乎,不过这些孟凡一点都不在乎。
十年过去,孟凡的容颜依旧没有太大改变,只不过两鬓的头发已经有些发白,当初明亮的双眼已经略带浑浊。
问仙居中已经不太需要孟凡的存在,无论正邪所有人都知道问仙居不是可以放肆的地方,每天孟凡只是在后院的大树下看着一本又一本的书籍,无论风雨。
“十年了!”孟凡站立在院中,从怀中掏出一只黑sè布袋,用手摸了摸布袋中已经干枯成细沙的泥土,然后抬头看向西南方向,眼中闪过一丝思念和回忆,爹,您已经飞升了吧?恕孩儿不孝,连你飞升的时候都不在!师兄师姐师弟师妹,还有剑阁,都还好么?
又是一年过去,问仙居依旧如常,不过门外多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年轻人跪着,他身形瘦弱,眼睛中闪着一股执拗,他叫独孤雁,不知道从哪里听到孟凡的名声,死活要拜孟凡为师,偶尔口中喊着我要报仇报仇。
无论刮风下雨,白天黑夜,除了吃饭如厕,独孤雁就那样倔强的跪着,裤子破了,衣衫烂了,头发长了,身体都臭了,就这样持续了三个月。
三个月后的一个雨夜,少年终于支撑不住昏倒在地,孟凡一声轻叹出现在门外,摸了摸孩子滚烫的额头,弯身抱起了独孤雁,走进了问仙居,此后问仙居中又多了个沉默寡言的小厮独孤雁。
第十二年,大梁爆发罕见洪灾,无数饥民涌入京师汴梁,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乞丐奄奄一息的倒在了问仙居门口,孟凡收养下了小乞丐。
第十三年,一rì一个萧瑟的剑客带着落寞走进了问仙居,喝了杯酒后留下了一本没人看的懂的书籍,孟凡开始如获至宝,看完之后复又沉默。
一年又一年过去了,瘦弱的独孤雁慢慢长大,变得高大英武英俊,只不过眼中常常闪过一丝仇恨,那个浑身脏兮兮的小乞丐苒妍也变成了一个美丽的女孩,平rì里老爱粘着独孤雁。
而孟凡却越发的苍老起来,岁月的痕迹在他的身上越来越明显,白发,老年斑,眼袋。
来到汴梁的第三十年,长大chéng rén的独孤雁和苒妍离开了问仙居,直到两年之后才回来,两人结成了夫妻,常伴在rì渐苍老的孟凡左右。
岁月如梭,眨眼三十五年过去了,大梁都已经换了新的皇帝,孟凡也已经苍老的跟凡尘的老人没有什么区别了,连走路都有些颤颤巍巍,眼中满是浑浊,牙齿剩下不了几颗。
后院的老树在这一年也枯死了,在一个雷电交加的雨夜被雷劈中,烧的只剩下一堆灰烬。
一个黑夜,已是老人的孟凡最后看了一眼眼前的问仙居,蹒跚着离开了汴梁,没有留下任何只言片语,就如同三十五年前他的到来。
已经没了希望么?孟凡一脚一脚的在路上行走着,默默的想着,眼神中带着一丝绝望和不甘,还有五年!就五年了啊!
孟凡不眠不休,鼓动着体内残存的先天内气,支撑着残躯四处游历,看rì升月落,看奔腾的山川河流,看喜怒无常的大海,变幻无常的白云,他犹如一个浪子一样在四处漂泊。
他好怕有一天突然就倒下了,不是怕死,而是怕那些自己还没有实现的愿望和梦想,还有那些人,那些人希冀的目光。
孟凡越来越苍老,老的甚至有些走不动路了,不过相反孟凡的眼神却越来越亮,似要在最后时刻把平生最后的光芒绽放出来,平生所看过的亿万书籍化作涛涛字符在脑海中似一条河流不断的奔腾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