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书质问:“你今日该不是在利用我?你今日是否存心害我?”
“哎呀都走开!”王声远推开二人,扯了把方拭非的头发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去找人呐!你知道京城多大?这一个晚上够你翻个草皮!”
刑部尚书神色大变:“找谁?!你听到他之前说的话了吗?他要找谁?”
“我什么都没听到!”王声远激动说,“可找人是陛下旨意,就是他该做的事!哦,是了,要先找陛下盖章下旨,同将军说一声,才能调动京中金吾卫。你知道将军在何处?”
方拭非转身即走。
“算了这个不可靠的家伙。”王声远抓过卢戈阳说,“你跟着去,年轻人一夜不睡算不了什么。快去!管着些他!”
王声远跑去见顾琰,御史公则先回御史台理事。
刑部尚书不信邪地赶去刑部,要翻方拭非之前说的灭门案件。以证她话真伪。
方拭非去找金吾卫将军借兵,可并不顺利。对方几番推脱,要验证,要传话。从未时一时磨蹭到了天色转黑,还没见到将军本人。
方拭非等不及了,就直接将事情交给卢戈阳去办,自己先行离开。
卢戈阳拦不住她,等在原地惶恐不安。
不知怎么自己就跟方拭非成了一伙儿,冒天下之大不韪。
他本意不想参与此事,一点都不想。
卢戈阳进退两难,最后还是留了下来。
到酉时三刻,负责维护城中治安的金吾卫,终于分出五十来人的队伍,用于几人派遣。卢戈阳命他们四散前去搜索可疑之人。
几名金吾卫面露不悦,懒散走开。
卢戈阳交代完毕,也不敢走远,坐在城中等待士兵前来回报。
过子时,卢戈阳昏昏欲睡。抬首看着被乌云遮蔽的半轮残月,心绪却已飞远。
失踪许久的方拭非忽然出现在他身边。
卢戈阳回神问:“你去哪里了?”
方拭非淡淡说:“思考。”
他低头一看,见方拭非手部的伤口尚未处理,但此时已经不再流血。手心处还有干涸的血渍。
卢戈阳:“你在想他藏在何处?”
“不,我在想我今日跟陛下说的话。”方拭非说,“我在反省。在思考。为何什么事情,都要逼迫到这种境地?”
“你还有空想这个?”卢戈阳好气又好笑道,“看看现在已经是子时!半点消息都没有,你今日找不出他,明日就提头去见人吧。”
方拭非:“要是能掘地三尺,总能翻得出来。自有线索踪迹可循,他能缩到哪里去?”
卢戈阳:“可看金吾卫、千牛卫等人,分明是没有多少真心在帮你搜寻。你若是要找人,还是自己上点心吧。”
“他们也不过是视陛下态度做事而已。陛下不想搜出来,他们就不会真的去搜。”方拭非顿了下说,“逃避现实,自欺欺人,有时候是最叫自己舒服的方式。”
“你还不急?”卢戈阳说,“你是真的一心求死了?可怜安王还为你操心。”
方拭非说:“没想不想活着。”
方拭非不知从何处找来了一把大刀,抓在手中,然后在大街小巷随处乱逛。
卢戈阳继续留守原地,可一直未收到谁人回来通报。
在路边坐久之后,街上景象逐渐清晰起来。
他能看见树影,看见人影,看见月光。
夜里实在冷得瑟瑟发抖,没到衣服。听到更夫报时之后,坐不住了。眼看无望,干脆自己也出去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