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安帝下了早朝,直接来的墨韵堂,而吴贵妃一早便等在半道上了。
惠安帝只是点了下头,随即请庄太傅??x?,先坐到事先准备好的太师椅上。
他则坐到另一侧,等待公主的到来。
吴贵妃东瞧西望,打量着玉晏天这边。忽而眼眸泛光,满是疼惜之色。
玉晏天避开了吴贵妃的目光,吴贵妃入宫时,他尚在襁褓之中。这位贵妃表姐,于他等同于陌生人。
“陛下……”
吴贵妃音色含哽,娇滴滴开口又欲言又止。
惠安帝见吴贵妃眼泪婆娑,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可恩师在旁,故而小声道:“贵妃,这是怎么了?”
吴贵妃也自觉失态,掏出丝帕抹了抹眼角,低眉垂目,小声恭顺道:“臣妾失态了,昨日便听闻,玉表弟身子羸弱,可今日一见这身板,比臣妾想象中更加单薄,臣妾真真是心疼……”
吴贵妃说着,竟有些声泪俱下,着实令人不免动容。
惠安帝急忙宽慰道:“贵妃也不必担忧,待今日事毕,朕便命太医署会诊,贵妃也不必太担忧了。”
吴贵妃听毕破涕为笑,煞有介事地弯腰,行礼道:“臣妾,先替表弟谢过陛下。”
惠安帝只是微微颔首,随即抬头打量日头时辰,有些不耐烦道:“田公公命人去看看,公主到哪了?”
田公公应了一声,吩咐身旁的小太监速速前去察看。
这时,庄太傅忽而开口,询问道:“陛下不知道哪位是裴尚书的孙子?”
惠安帝指了指裴泫铭,田公公识趣喊道:“裴泫铭还不快,出列上前。”
裴泫铭作揖恭恭敬敬,弯腰走上前屈膝跪地。
惠安帝略有严肃,开口道:“抬起头来,让庄太傅看看。”
庄太傅打量一番,捋着下巴上的白胡子说道:“听学问堂的周夫子说,你是他学生里造诣最好的。不知《孟子》,你可学完了吗?”
这学问堂的周夫子,也曾是庄太傅的学生。
裴泫铭铿锵有力,答道:“回太傅,学生学到告子上篇,还不曾学全。”
庄太师闻后又问道:“孟子曰:今之人修其天爵,以要人爵,既得人爵,而弃其天爵,则惑之甚者也,终亦必亡而已矣。你可知这句话的意思?”
裴泫铭脸色微变,严谨答道:“说的是,人若修养天赐的爵位,其目的便在于得到人授的爵位;一欸得到人授的爵位,便会抛弃了老天赐的爵位。这真是糊涂至极啊!最终连人授的爵位,也保不住必定会失去。”
庄太傅点头夸赞道:“说得好,希望你可牢记,他日成为,国之栋梁之才。”
裴泫铭磕头一拜道:“学生谨记,太傅教诲。”
庄太傅嗯了一声,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田公公见惠安帝挥手,立刻吩咐道:“裴泫铭,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