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澄澄啧了一声,手中运气内力握住了面前那根细线,随即分出一股内力一震,然而惊悚的是,手中的细线竟是纹丝不动!
然而随即身边传来一声惨叫,就见身边刚刚那个破了相的唐门弟子面前的银线竟然像是有了生命的一样,一弯一绕,就在眨眼间把那个唐门弟子也绑了上去!
周澄澄猛地抬头,这一回凭他超好的目力,终于看清了那高高的树冠里隐隐绰绰的藏了几个穿着一身银甲的高挑男人。原本应该是一身亮色的银甲,经过特殊的打磨处理,竟成功地将周围的环境反射出来,反而成为了最好的伪装。
就见那套着银甲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周围的银线一闪,尖叫声骤起,无数人只觉得脚下一空,之后整个人都被银线绑住身上的关节,挂在了空中。周澄澄敏捷地几个闪身躲过,但明显周围的人没有他这样好的轻功,就连赵天承也一时不察,被卷住一只脚倒吊了起来,在半空中破口大骂。
孔昱摸出分水峨嵋刺,双手一挥,刺刃一扫那银线,但那细细的线竟是连弯都没有弯上半分,硬的如同铁一般,孔昱的分水峨嵋刺竟然发出了“铛”的一声。
“这他妈到底是什么东西?!”孔昱忍不住爆了粗。
周澄澄从怀中摸出一把飞刀,朝那些细线飞去,然而除了换来几声哀嚎之外,什么效果都没有,周澄澄不禁有些毛了,这他娘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火……试试。”就在周澄澄和孔昱等人一筹莫展的时候,沉默了很久的阳关突然说道,那声音咬牙切齿的,说完之后,阳关就整个人呈一种提线木偶状挂在那里,似乎整个人放松了下来,不再用力。
周澄澄和孔昱对视一眼,还未做出反应,身后的陆朝风已经拿着一个火把走了过来,侧身闪过几道朝他袭来的银线,伸手,将火靠近了绑住赵天承脚的那根绳子。
“我——艹——!”随着“砰”的一声,赵天承直接大头朝下掉了下来,痛得呲牙列嘴。
阳关背对着他们,听到声音勉力转过头来:“……有用?”
周澄澄一瞬间就明白了阳关的意图,想要阻止,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阳关似乎是感受到了周澄澄担忧的情绪,嘴角不明意味地勾了勾,随后,久违的白色火焰从他的身上炸开,以一种锐不可当的气势席卷过整个树林。
陆朝风和孔昱不约而同地倒吸了一口冷气:“有形内力?!”
经过几个月的修炼,阳关的火焰已经不是最开始只能靠熏的闷闷的白焰了,哪怕他没有压缩过内力,那白色的火焰已经能达到灼人的程温度了。李异有一次在他睡觉的时候偷袭他,结果运气不好碰上他做了噩梦,床差点被烧了不算,李异的手上也被烫出了一串燎泡,阳关醒了之后还心疼呢,多好看一双手啊,这就破相了。
总而言之,本就易燃的苍白火焰不仅成功地烧断了所有的银线,更将这初冬树林的叶子烧得精光。然而这白焰虽然威力惊人,但阳关从陆霁那学来的对内力的纯熟控制也不是开玩笑的,除了银线和树叶,一个人——包括那些银甲人——都没有伤到。
陆家内功心法,名不虚传。
“噗通!”“噗通!”无数重物落地的声音伴随着阵阵骂娘声,赵天承可算从地上揉着脑袋爬起来了,刚想开口挤兑阳关几句,却见阳关手脚挂着被割破的衣服,但是他的攻势却没有他的衣衫一样狼狈,蓄势已久的月影刀终于出鞘,势如破竹,几乎是在转瞬之间就逼近了银甲人的面门!
金属摩擦的声音让在场的人一阵牙根发酸,阳关一记撇刀,月影刀刀锋一歪,竟直接插进了银甲人的头盔里,随后阳关手一抖,朝晖刀法破天式使出,刀锋往上一挑,直接将银甲人的钢盔挑开,伴随着挑开的钢盔,还有一抹醒目的白发。
面前的人身材瘦小,大概四十来岁,面容狭长,眼角上挑,殷红的嘴唇薄薄的两片,给人一种尖刻的感觉。白发略有些枯黄,但那种又细又韧的感觉跟阳关的头发如出一辙。保护头部的盔甲被掀掉,但那人依旧十分淡定,抬起那双赤红的眼瞳,手腕一翻,一把银光闪闪的匕首出现在他的手腕中,轻飘飘往阳关的刀刃上一架,三倍乌金铸成的月影刀竟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豁口!
阳关一惊,一抬手赶忙收刀,但就在那一瞬间,那人的匕首已经送到了阳关的面前,那匕首角度极为刁钻,竟是左边右边下面都躲不过,阳关咬了咬牙,抄起倚风势,径直往上一窜。
锋利的匕首竖着划过阳关的咽喉,但仅仅只是划过表皮,若是刚才阳关往左往右甚至往下躲,那把匕首都能捅穿他的脖颈!
银甲人明显也没想阳关居然能在一瞬间躲过他的三棱匕,更没想到阳关蹿上天之后并没有去寻找依凭物,反而是直接停滞在了半空,双脚一踩他的肩膀,月影刀的锋芒直逼银甲人的天灵盖。
双肩传来比预想中沉重得多的力道,很难想象这样一个瘦瘦小小的少年脚力竟是如此巨大,银甲人在背后做了一个手势,随后猝不及防一个下腰,一手抓着阳关的脚,借着身体的力道直接将阳关从他身上甩飞出去。
“想甩掉我?没那么容易!”阳关伸手一抓旁边的树干,在空中绕了一个半圆,侧着身飞到银甲人面前的时候,白色的火焰从他身上再一次炸开,同时席卷了刀身,阳光双手举刀,狠狠朝身前劈下,竟是在半空中完成了一招裂地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