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食指和中指夹着烟条,白皙的指骨微微泛红。
画面僵持着,沈惊瓷还是伸出了手。
紧接着,他听到了陈池驭的笑声。
愉悦的声音带着戏谑,薄唇中吐出的字干脆。
“小骗子。”
沈惊瓷手一抖,像是被戳穿了心事,一晚上的战战兢兢在此刻变成脆弱的包装纸。
陈池驭勾出沈惊瓷膝上的袋子,廉价的打火机和拆封的烟盒瞬间转移到了他的手上。
“哐当”一声被扔进了储物盒。
“姿势错了。”他没什么波澜的说道,似乎只是重复一个事实,高挺的鼻梁留下绰绰阴影,只有眼尾余下若有若无的笑。
沈惊瓷也意识到,自己拿烟的姿势生疏。
陈池驭收回俯视着她的目光,仰着靠椅,手搭在方向盘有节奏的敲着,散漫随性。
沈惊瓷整个手掌拢住烟身,她握着,忽然反问:“那你呢。”
“嗯?”
“为什么抽烟。”
车内充斥着一种好闻古龙水味,和陈池驭身上的有种相似。
空气寂静了一秒,外面救护车尖锐的警报声划破天空,红蓝交替的灯光从后视镜穿到眼前。
焦急和恐惧喧嚣而来,陈池驭没有说话,他还维持着原来的动作,像是没有听到沈惊瓷说的是什么。
那道弯眉蹙了下,似乎也觉得自己刚刚的话,太过鲁莽。
她开口:“抱歉,我只是”
“下次别忘了藏裙子。”
陈池驭没再多说,声音却在沈惊瓷耳边炸开烟花。
男人已经自顾自的掠过了这个话题,他耸拉下眼角手指旋开酸奶瓶盖,重新递到沈惊瓷面前:“润润嗓。”
从冷柜中拿出的酸奶还冒出冷气,瓶身上有细小的水珠。随着指尖冒入心脏。
沈惊瓷喉咙发涩的说了声谢谢,心慌的觉得自己暴露的有些多了,他果然发现了自己。
“回学校吗?”
沈惊瓷说是。
引擎声响起,陈池驭踩下油门,方向盘打的利落。
他根本没问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也没问为什么要学他抽烟。
沈惊瓷甚至不敢想,是没有兴趣,还是已经猜透。
但又很庆幸,因为窗户纸不能被捅破,这是暗恋者的规矩。
风一股接一股的望车里灌,吹得发冷。
沈惊瓷又往外套中缩了缩。
今天发生的事情有些多,也可能是沉溺于尼古丁。她觉得今晚和陈池驭隔得好近。
看向前方的目光悄悄地落到了他手腕上,白色的绷带被拆了,手背上有些红,仔细看能发现几道擦伤。突出的骨节明显,留着很小一道血痕,不严重。
但除此之外,一双干净好看的手空落落的,已经没了皮筋的痕迹。
沈惊瓷眼神黯了两秒,又无痕的别开。
陈池驭在宿舍楼后的花坛边停了车,这里人少,没人会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