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逐渐适应了对面的黑暗,陈池驭轮廓慢慢浸透过屏幕出现在眼前,他人应该是松垮的半仰在哪里,身子的另一半藏于镜头外。
男人眼睛漆黑,眼尾微挑,下颚也凌厉,因为姿势的问题显得人特别修长,喉结突起的明显。胸口起伏的呼吸使他的存在感不断加重。
沈惊瓷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刚刚陈池驭究竟说了什么。
她没有听错。
“咳咳咳咳”那一瞬间,沈惊瓷剧烈的咳嗽起来。
像是受了惊的兔子,目光飘忽不定,眼底还压着惊慌。
她慌忙的捂住半张脸。挡在唇边压抑着声音。侧脸偏向枕头的地方,眼睫眨的特别快,脸更是张得通红,整个人仿佛被烧熟了。
咳声逐渐平息,沈惊瓷手里握着的手机移了位置。她嘴唇蠕动了下,又什么都说不出。
陈池驭的目光一直看着,耳机中忽然响起男人的声音。
“这么羞?”
他在笑,低沉的,又带着点轻挑。
沈惊瓷烧的更厉害,心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紧绷气氛的是被仰可翻身床响的动静打破。
沈惊瓷一震,手慢吞吞的拉高堆在一旁的被子,跟害怕被人发现一样,缩回了被子里。
光线更加混沌,看不透她的脸红。
陈池驭看到沈惊瓷的动作,乐的身子都舒展了。
沈惊瓷手指揪着枕头的边角,咬着唇内的肉望了眼陈池驭,憋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看着像是被欺负了一样。
好久,她才张了口,眼睛忽闪的挤出几个含糊的字。
陈池驭没听清,忍着笑嗯了声问沈惊瓷什么。
被子里的空气稀薄,呼吸本来就难耐。
偏偏陈池驭还在眼前。
她不说。
他就看着她等着。
尽管画面差劲,但他的眼神勾人的紧,沈惊瓷觉得自己快被融化。
氧气快耗尽,耳边传来一声低喃。他暧昧又散漫。
“年年啊——”
沈惊瓷蜷缩着的身子狠狠一颤,一秒钟都熬不住了。
她手指冲动的点到红色按钮,电话倏地被挂断。电流声消失后,只留下砰砰的心跳声,如雷贯耳。
手机屏幕逐渐变暗,好久,又被闯进来的消息亮了刺眼。
他说。
【年年,晚安。】
沈惊瓷紧紧地盯着,呼吸不畅,她觉得自己快要溺死在这个月色清透的夜了。
-
沈惊瓷没想到的是,次日一早,她在手机上看到的第一条消息还是陈池驭的。
人迷糊的揉了揉眼,视线从左扫到右。
清晨的走廊吵吵闹闹,开关门的吱嘎声断断续续。
而沈惊瓷忽然从床上惊坐起。
人刚睡醒头发蓬松,眼神也带着茫然。
足足反应了十秒,才确定没有看错。
沈惊瓷睡意全无:【你在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