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我一双眼珠子粘在书页上,正正看得入迷,根本没听清聂怀桑说了什么内容,只知道他似乎在同我讲话,便头也不抬甚是敷衍的随口应道,&ldo;是嘛-聪明!&rdo;
&ldo;你,你说话怎么……嗓子不舒服?&rdo;说着,聂怀桑一点不见外,自顾自拎着我特意摆在床头的茶壶,给他自己倒了杯温热的茶水,小口小口地泯着。
&ldo;我?我挺好的啊-不过,我现在是江澄的侍女‐‐&rdo;
不只江澄担心温晁认出我来,其实,我自己心里也害怕啊!所以上山前,我便很是机智地给自己安了个新身份。如今还能光明正大的住到江澄的闺房里,完美!
说到这,我得意的指着自己的鼻子,看着聂怀桑笑眯眯地道,&ldo;我-贴身的‐‐&rdo;
&ldo;原来如此!&rdo;聂怀桑一脸见怪不怪,很是淡定的泯了口清茶,接受力十分良好。
能不能给点其它反应啊!我鼓着眼睛瞪了几眼万分淡定的聂怀桑,不爽地缩回去继续看我的小话本。
倒是聂怀桑,安静了半晌,见我完全不理他,只得自己重新凑过来,压低了嗓音,&ldo;对了,我是受我大哥所托,特意过来谢你的。&rdo;
&ldo;哦,&rdo;我下意识应了声,好半天,终于后知后觉得反应过来。这才抽空,抬头看了眼坐在床边一脸无语盯着我看的聂怀桑。想了想,还是不甚走心得补了句关心,&ldo;他还好吧?&rdo;
&ldo;我大哥还好,&rdo;说着,聂怀桑长嘘一口气,不无忧伤地叹道,&ldo;我就不大好了。你是没看到方才温晁嚣张的样子,这哪是让我们到歧山听训,分明是在找机会光明正大折腾我们。唉,想到这往后日子,我便有些寝食难安。&rdo;
&ldo;听起来好像还不错‐‐&rdo;我翻了页手中的图画本,跟着聂怀桑的话感慨道。
身旁坐着的人,独角戏终是唱不下去了,静默片刻,折扇有节奏地在手心轻轻敲了两下,聂怀桑突然幽幽地开口,&ldo;久久,你喜欢看话本啊。我那倒是收藏了不少恩……活泼有趣的珍藏版,可惜……&rdo;
刚到最关键的地方,聂怀桑猛得停了话头,笑眯眯地看着我,坐等看我的反应。
我果然不负他的期望,迟钝的脑子转了半天,眼前刷地一亮,猛得坐直了身体,探着脑袋凑过去巴巴的看向他,&ldo;可惜?可惜什么!&rdo;
&ldo;可惜……&rdo;聂怀桑手中仕女画面的折扇歪了歪,指着我手中的话本笑道,&ldo;久久你,好像不怎么欢迎我……&rdo;
&ldo;欢迎欢迎,怎么会不欢迎呢!&rdo;
我利落地收好话本,正襟危坐一幅认真听讲的模样,伸手在枕头的角落里掏啊掏,掏出个长条的盒子塞到聂怀桑怀里,&ldo;喏,上回不净世借你的扇子,我可是特意带来歧山要还你的‐‐&rdo;
聂怀桑低着头正要去拿盒子的手一顿,瞬间,像是被人踩到了尾巴一样,整个人打凳子上一弹而起,手忙脚乱的拎起怀中的盒子就要往外扔。
&ldo;哎……&rdo;我惊叫一声,眼急手快立即跟着直起身,探手将飞在空中、看起来就很贵重的盒子一把捞回。刚想开口说话,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毫无预兆地推开。
屋内一站一坐的两人,齐刷刷的转头看向房门的方向,却只见个黑乎乎、瘦瘦高高的身影,左手提着把长剑身形怔怔地杵在门口,不动亦不出声。
温氏招待我们的房间十分的宽敞,而屋内,除了必不可少的桌椅板凳床,再也没有一件多余的装饰。每个房间唯一的、仅有的照明灯,此时被我摆在床头,隔着大半个屋子根本照不清楚来人的面容。
此时,愣在门口江澄,也没想到房间里竟然会有其它人在,微微眯眼,看清床边站着的人是聂怀桑时,迈腿进门的动作才顿了顿,继续若无其事的转身合了房门。
接着,江澄沉默地三两步挤到床边,先是瞄了眼坐在床上抱着个盒子的我,才转头看向聂怀桑。手里的配剑也不放下,双手抱臂,目光不善的紧盯着他,语气不辨别喜怒,&ldo;你怎么在这?&rdo;
聂怀桑还没来得及开口,我猛得自床上跳起身,快速打断想要开口的聂怀桑解释道,&ldo;啊!他是来找你的!&rdo;
我毫无预兆的一番动静,成功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站在床边的江澄,略略抬了抬下巴,凌厉的目光顿时从聂怀桑身上移开,朝我扫了过来。
呃……这样居高临下地跟人说话,好不习惯啊。只在床上站了片刻,我缩了缩身子,盘腿重新坐回床上,看着江澄继续解释道,&ldo;你方才不在,所以我让他在这等你呢,&rdo;我扭头对聂怀桑道,趁江澄转移目光的功夫,快速对聂怀桑使了个眼色,笑着道,&ldo;是不是?&rdo;
聂怀桑看了我一眼,居然很快反应过来,轻摇手中的折扇,默契十足的对着江澄点点头,笑道,&ldo;是啊,江兄,我可是专门来寻你的。可有打听到什么消息?&rdo;
江澄漆黑的目光在我们两人身上打了个转,才没好气地掸了掸衣摆,转身就着床沿坐下,垂着眼皮有些失望,&ldo;没找到他人。&rdo;
刚说完,语气一顿,刷的转头盯着聂怀桑皱眉道,&ldo;更深露重的,聂兄早些休息,在下就不远送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