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是最让人无法难忘的学生时代、最让人嫉妒的十六七岁吗?
那个时候的顾清淮又是什么样子?
她好想在那个时候认识他。
如果她认识他,一定劝他好好学习好好长大。
不要因为任何事情分心,不要强迫自己做任何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门被敲了三声,南野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钟意,吃饭。”
钟意看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心一路下坠,最后换上轻快的语气:“来啦!”
她拉开卧室的门,南野斜斜倚着墙看过来:“说说。”审讯犯人的语气。
读警校的半大小子,已经比她高出一头多,不笑的时候冷冷酷酷,好像已经从弟弟长成哥哥。
钟意弯着眼睛:“说什么?”
南野打量她神色:“你不开心。”
到底是打小一起长大的亲姐弟,他们总是打打闹闹吵起来谁也不让着谁,但是默契同样与生俱来,钟意一个眼神一个小动作,南野就能看出她心情好坏。
钟意爱笑爱闹,就连他高三刷题的寒假,她都能在他旁边讲单口相声,要不是亲妈给她捏着耳朵拎出去,她能讲到天亮。
而就是这样一个似乎永远不知道稳重永远都长不大的钟意,这次回家话少得可怕,你跟她说什么她都眼睛微微弯跟你温温柔柔笑,大概只有她自己不知道,那笑有多牵强。
钟意心里有一块角落不停泛酸,她低着头小小声说话,不敢看南野的眼睛:“没有。”
南野双手抱胸:“是不是有男生欺负你?”
钟意笑起来,安全感瞬间爆棚,问他:“如果是,怎样?”
“揍他,”南野冷笑,“所以是什么人?”
是什么人?钟意瞬间语塞。
因为她忽然发现,自己除了知道他的名字,知道他没有爸妈穷苦长大,知道他有好几份工作、其中一份在酒吧,其余一无所知。
但是不管他是什么人,都不能揍,她会心疼,而且顾清淮一直对她很好。
他受伤她都想哭,明明她每天要面对很多病人,他的伤算是最轻的那种。
钟意声音很小,近乎是自言自语:“南野,你说什么工作会经常受伤?”
上次她帮顾清淮清创缝合,顾清淮的手臂上有深浅不一的暗色沉淀,新伤旧伤层层叠叠狰狞可怖。除了手臂,她不知道他身上还有没有,但是直觉有,而且很多。
她哭,不是因为缝合清创,而是因为他身上的伤太多太多了……她无法想象他到底经历过什么又会经历什么,她只是觉得,真的好疼啊……
南野:“你指哪种伤?”
钟意:“刀伤?又或者是某种利器?把皮肉都刮烂了。”
南野散漫道:“要么军人警察,要么地痞流氓。”
顾清淮住公安局家属院,顾清淮和派出所民警很熟悉。
他的作息很奇怪,很少见人,失联是常态,见到的时候必定一身疲惫甚至胡子拉碴。
可是他又确确实实在酒吧上班,她亲耳听到酒吧老板说:“他超贵,你买不起,赶紧爬。”
早在一开始租房子,赵晚秋说给她介绍家属院的房子。
她问她,房子在家属院,您学生是警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