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餐餐好不容易精神了,我要和它玩。”
荀或外号为狗不是全无理由的,除了这令人迷惑的姓氏,还因他的行为,比如咬毛衣。
毛线头都给他咬了出来,牙齿想来利得很,尤其那一粒小犬牙。
季玄已脱得干净,捧着荀或留在他衣服上的咬痕,一想起荀或在上面留了口水,腹肌就骤然紧绷。
小荀……
俯脸下去,亲住了咬痕。
荀或洗完澡后季玄奉行军令,递上面霜期望荀或自觉完成任务,但听他哇地从床尾滚到床头:“大胆刁民!竟敢行刺本王!”
季玄走近前去,把人逼得节节后退:“你干嘛!你别过来!”
季玄单膝跪上床。
“你再过来我就叫了!”
季玄压身下来。
“我数三声啊,三、二、二、二……”
季玄以指腹挖出一点奶油似的面霜,点到了荀或洗浴后红彤彤的双颊上。
而后站起身吩咐:“揉开。”
荀或坐在床上,季玄便更高,一边盯着荀或一边拧盖子,拢在圆盒上的指节凸起。
很平常的动作,但荀或的心遽然狠狠一跳。
好、好a……
他赶紧低头,一对爪子在脸上胡乱抓挠,把面霜糊个满脸。
第7章1月25日宜道别
餐餐想开了,加之回光返照,四肢又撑得起躯干,这几天都很精神。
它临走那天荀或陪它在公园里逛了一圈,一人一狗从清晨晶莹的空气里回到家。餐餐的心情很好,昂头摆尾地将家里每个角落都仔细看了一遍,最后窝进了它最喜欢的阳台,躺在“小荀养的”四个字下面。
荀或也一起坐下,有一搭没一搭地捏着它最爱的骨头玩具。季玄坐在客厅里帮荀或的论文调格式。几缕流云漂浮,间或掩映阳光,窗台里时亮时暗。在某次光暗轮转里餐餐安静地死去,躺在荀或怀里,像是一场平常午觉,睡得很惬意。
荀或亲了亲它的额头,然后靠上玻璃发呆。片刻后季玄站到了门边,荀或想朝他笑一下,也确实笑了出来。
“我们不都说什么,‘家属做好心理准备吧’,”荀或说,“我以前觉得这话很无情,他最亲的人要死了,你想他做什么准备?变一副铁石心肠给自己?
但其实如果能早做准备,要分开时真的没有那么难过。”
哭也哭过了,怕也怕过了,分别的时刻终于来临,荀或反而平静。
“我想再抱它一会儿,你能不能帮我打电话给妈妈。”
孟朵联系了本地一间宠物店做殡葬,火化后骨灰撒入大海,荀或说这样他想它的时候就能去海边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