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他眉头一皱,又转而想道,天地悠悠何止数万载?多少法力通天之辈鏖战不休,然而天地虽动,然却不伤。那似要让天地崩裂的人物却终究陨落了不知多少,然而这似要崩塌的天地却亘然如初。
不敬天地,物事人非,林嘉尓的念头里忽然冒出了这句话,望着他天上争斗的众人,歪着头似乎有些讽刺的一笑,更是有些想不通的摇了摇头,长生机缘何其难得,为了件物什便做这般生死之斗,一个不慎便是身死道消,千百年的苦修便做了画饼,何苦来哉?
想到此处,林嘉尓也坐不住了,收了望天的眼神,习惯性的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衣角,然而入了道家门内,修的了这真法大道第一步,这寻常尘埃又哪里能沾身的?
走到了一处水池便,林嘉尓巡视了四周一眼,正想去捡些枝干做一杆鱼叉,然而眼神一动,确是想道,我如今也是道家门徒了,有些法力,得了这空儿,不若试试罢。
便将真气按照凝气炼神篇运了一起来,凭空摄出一道真气,扫过十来仗之内的树木,虽说不过霎那的接触,然而林嘉尓却似乎对这些树木了若指掌,来回感受了数次,这才选了几根枝干摄到了手中。
掂量掂量了手中的东西,洒然一笑只是自言自语道:“果然是神妙的很,居然分毫不差。”说完,又摄了几根青藤来,这才开始动手做起了鱼叉。
不过一会,一杆很是粗劣的鱼叉便在林嘉尓手中做成了。走到了水边,林嘉尓凝神向池中一看,那条条游鱼便清晰可见,动作缓缓,神念一动,那手中的鱼叉便刺了下去,顿时那池中便弥散开了血腥。
轰隆,天空又是传来一声巨响,林嘉尓随声望去,便见的一道正气霞光被击开而去,在一团十来亩大小的点点绿光尾附下,飞快的向后落下,那浩大的霞光也随着那点点绿光的蚕食而支离破碎,最后显现出了残破的法器与一个微小的人影,往下飞来,坠入了距离此处不远的山间,却是眼见就活不成了。
林嘉尓出神了片刻,最后似乎如同老生一般长叹了一声,喃喃道:“长生不易,何苦来哉。”说完摇了摇头,便叉着那死鱼,寻了一处干燥的地方,挖了一个火洞,又寻了些柴便架起了火,来回翻滚的烤了起来。
无论天空如何巨响,他便还是不动的烤着鱼。
无论大地如何震动,他便还是不动的烤着鱼。
天动来兮身不动。地动来兮心不动。
任而东西南北风,我自朝心大不同。
“嗅嗅”的声音在林嘉尓耳边炸响,林嘉尓急忙回头一看,便瞧着一个满头乱糟糟白,脸上充满着皱纹,身上的衣服更是脏不垃圾,有几处更是被刮破了口子的邋遢老道人笑眯眯的站在他背后,满脸满足的闻着他的烤鱼的味道。
林嘉尓最初的震惊过后,有些坑坑叭叭的说道:“敢问这位老先生有何贵干?”他并非蠢人,虽然他一心烤鱼,然而这神念也警惕着周围,如今却被欺近到了这般地步,如何不知道对方法力大大高于他。而他的一只手却已经按中捏住了一道符录随时准备动。
那老道人似乎没有察觉,笑眯眯的说道:“老道好久没瞧见人在这样的境地下还好好烤鱼了,想来不是这人好,就是这鱼好,自然也可能是两样都好。”
顿了顿,干脆的落座在了林嘉尓旁边,盘起腿说道:“嘿嘿,小道友,却是不见意贫道讨分吃食吧。”
林嘉尓见这老道人似乎好恶恶意,便松了符录,笑道:“自然是无妨的,不过老道长此时到了此处,怕不是为了晚辈的一点烤鱼吧。”说完指了指天上,又指了指岷江。
那老道人呵呵一笑,说道:“老道以前倒是有几个成器的徒弟,只是可惜昔年宋蒙于成都的一战,我那几个徒儿却是不及老道福缘大,连投胎的机缘都失了。眼下这般的场景,我确是没那手段插手哇。”
林嘉尓听到这老道人痛失爱徒,更是知道这投胎机缘都没了的惭愧,便有些歉然的说道:“晚辈唐突,老前辈见谅则个。”
那老道人摆了摆手,笑道:“千八百年了,这些事情早就看淡了,各人自有各人的天命,逆不的。”
林嘉尓还是有些在怀,便转移话题的说道:“那老前辈,来此既不是为了岷江水府,那又是为了什么?”说完便将那烤鱼递了过去。
那老道人也不拒绝,只是接过,吹了吹了,便咬了一大口,一边吃一边有些含糊不清的说道:“老道此来,为的不是什么物什,为的乃是我那几个成器徒儿遗留下来的再传徒孙,也就是老道我的曾徒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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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岷江浪头风波恶下
林嘉尓还是有些在怀,便转移话题的说道:“那老前辈,来此既不是为了岷江水府,那又是为了什么?”说完便将那烤鱼递了过去。
那老道人也不拒绝,只是接过,吹了吹了,便咬了一大口,一边吃一边有些含糊不清的说道:“老道此来,为的不是什么物什,为的乃是我那几个成器徒儿遗留下来的再传徒孙,也就是老道我的曾徒孙。”
“徒孙?”林嘉尓有些惊奇,便有些不解的问道:“此处正邪诸派大战,天崩地裂,便是有几分修为,在此处一个不慎便也是身死道消的结局,您老的徒孙怎的跑到此处来了?”
那邋遢道人将那剩下的鱼骨头取出一根鱼刺,将剩下的甩了出去,便用起那根鱼刺仔细的剔着牙起来,一边说道:“呵呵,我那徒孙确实合该要在此处来寻,虽说此时天崩地裂,然而不过凡人之论罢了。再者说了,你这小道士不也是区区炼气筑基的道行,我瞧着才通了奇经八脉,还在孕育丹田种子的当中,堪堪迈过了初期的门槛,进入了筑基中期。你这般修为都敢在此处,我那再传徒孙虽然不成才,但想来有这般机缘,再加上我那几个徒弟的遗资,相比也是高你一些。”
林嘉尓听了略略有些尴尬,他自家也知道不过中人之姿,好在道心坚定,福缘深厚,得了神元的看重,又食了仙丹,不然又如能旬月当中完成寻常人物一年半载,甚至数年的苦修?
但林嘉尓却不知,他这遭遇倘若换了旁人,却不定能过的来,且不去说仙丹所带来的心魔,便是那入门之考——《四十八言大明歌》便也并非常人乃至中上之辈可以过的。
正所谓福祸相依,能得福气,便不是凭空而来,哪怕是生有大运气,自家不修持,也万万是成不了气候的。
林嘉尓苦笑道:“老前辈也是看到了,倒非是晚辈愿意滞留在这险境当中,乃是不的不护我师兄周全。不然晚辈得了这天大的长生机缘,又如何能在此逗留?孔圣人尚且有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何况我辈修真人物?”说着还指了指在青石之上盘膝而坐运气疗伤的纯启。
那邋遢老道人一边向纯启看去,一边将鱼刺牙签一甩,衣袖一舞摄来一口水涮了涮口,待将遗留的残渣尽数吐出之后,这才擦了擦嘴说道:“我瞧着这个小辈法力却是比你高许多,怎么着也的有金丹的修为,嗯?”邋遢老道人定眼一看,便瞧出了肉眼凡胎难以察觉的环绕在纯启周身的道道清光。
“看着这真气的模样,确是蜀山青城一脉,嘿,也罢今日得蒙你这后生的款待,再加上这青城派昔日里头也多给我那三个徒弟方便,今日便助上一把。”那邋遢老道人凝神一瞧,便知道这周身真气是哪家门派的了。话语刚落,便鼓动真气,化作了三百六十五道云色符箓,以大周天之象飞快的打入了纯启的体内;随后又聚了小周天一百零八道真气将之灌入,不过呼吸之间,那纯启便忽然身子一动,原本有些颓势的身子也忽然拔挺起来。
而这一切都几乎是在呼吸之间完成,那邋遢老道人的动作可谓风驰电闪,让林嘉尓眼花缭乱之余,哪里还有心思想别的,更别谈出声质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