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蘅玉感到脊背上冒出细密的冷汗。
赵珣简直不可理喻,他仿佛沉溺于这种走钢丝的危险感,但一次一次将赵蘅玉抛到这种境地之下,她会被逼疯的。
赵珣似乎觉得事情还不够刺激,他游移的手指握住了她的腰。
他说道:“何事?”
门外沉默了好一会儿,斐文若问道:“公主,你还好吗?”
不好,太糟糕了。
也许是唇上的痛,也许是羞耻,赵蘅玉眼角很快沁出了水渍,她双颊艳红若晚霞,呼吸难以平静。
她和赵珣两人独处一室,紧锁房门,门外站着她的未婚夫,在等待她的解释。
她说赵珣不在,又被当面戳破,这更显得她在做贼心虚。
赵蘅玉收紧手指,指甲掐入手心,带来一丝清凌凌的疼痛,她睁开眼睛,眼中的迷茫退散。
她伸手拔下发上的金簪,狠狠朝赵珣的手臂刺去,然后顺势一划,温热的血溅在她的手指上。
赵珣终于松开了她,凛若冰霜,眼中隐着盛怒。
赵蘅玉管不了这么多,她飞快系好衣带,整理着衣裳。赵珣看她急急忙忙的样子,面色更冷。
赵蘅玉打理好自己,她握着金簪,手指微微颤抖着,她抱着双臂,试图拉开和赵珣的距离,但赵珣握住她的手臂将她扯了回来。
赵蘅玉声音发颤:“若被他发现,我们就完了。”
赵珣勾着赵蘅玉耳边的发,慢悠悠说道:“斐文若必不敢说出去半个字。”
赵蘅玉低着头,半晌没有言语,赵珣以为她屈服了,他开始想象门后斐文若的神色,这让他感到痛快。
一直以来,他忍受着细密的折磨,斐文若这三个字始终横亘在他和赵蘅玉之间。
若开了门,他就能结束这煎熬。
赵珣兀自沉思着,忽然察觉到手背上点点滴滴的泪水坠落,他心中一紧,捏过赵蘅玉的下巴,看见她雪白的一张脸上满是泪痕。
她眼眸中还有泪珠在簌簌地落下来,她哭得眼圈发红,却始终静默无声。
赵珣怔愣松开手,他声音艰涩:“为什么哭?”
赵蘅玉细细抽噎着,眼泪还在啪嗒啪嗒往下掉,她说:“你自然是不在乎。昔年,齐襄公私通其妹文姜,今世人只知齐襄报国仇,却骂文姜淫乱。正如你我,今后无人在意的的风流,我却是那个不知廉耻勾引皇弟的娼妇。”
赵珣迟缓地伸出手,一点一点用指腹擦掉赵蘅玉脸上的泪,他声音渐渐有些异样的温柔,含混在漆黑之中,他轻轻问道:“所以,你只是在乎世人的说法吗?”
赵蘅玉没有回答,赵珣静静看了她良久,终于说道:“你开门,我有办法。”
赵蘅玉疑惑地望着他,眼中有惶惶的神色:“什么办法?”
赵珣冷冷笑:“总之不会让你的斐公子误解。”
赵蘅玉踌躇了半晌,用帕子将脸上的泪擦拭干净,终于迈步往前走。
背对着赵珣,她一时间心绪纷乱如麻。
凝望赵珣的时候,赵蘅玉视线模糊,只见他眉眼隐在黑暗之中,专注又认真地看着她。
赵蘅玉竟从他的脸上看到一丝纵容和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