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蘅玉见她不听,就不再言语。
侯府管家媳妇生辰那日,大伯母大嫂和一嫂欢欢喜喜进了城,回来时却是闹了个鸡飞狗跳。
大伯母的大儿子偷鸡摸狗没个正当营生,大伯母费尽心思为他捞个管事身旁伙计的差事,却被自家小儿子给截下了。
大嫂给管事媳妇送了一大盒子点心,管事媳妇收下,神色如常。
她没想到,自己妯娌将赵蘅玉的话听了进去,买了一方红玉坊的帕子,这礼送到管事媳妇心头去了。
大嫂这才明白,京里攀比之风盛行,红玉坊的帕子,最能满足这些媳妇姑娘们的虚荣心。
进屋时,大嫂和一嫂还在吵吵嚷嚷。
大伯母拢着手若有所思:“则哥儿这位还真有些见识,这一双眼睛带着富贵,怕不是寻常人家的闺女。”
今日赵蘅玉来到主屋,莫名觉得大伯母和一嫂亲切热络不少,大嫂却躲在一旁,阴沉沉地看着她。
赵蘅玉心中不解,坐下时,大伯母往赵蘅玉手心里塞了一吊钱,她笑着说道:“都是一家人,前几月收你们的租子,是怕则哥儿大手大脚,眼看年节就要到了,快置办几身新衣裳去。”
赵
蘅玉望着手里的铜钱,不知大伯母今日的变脸是为何。
她蹙眉想了一想,仿佛她和王则交的租子不止这一吊钱。
大伯母和蔼问道:“玉儿啊,这么久了,你就没想起来你家在哪里?”
赵蘅玉心中一紧,但仔细观察大伯母的样子,她似乎什么都不知道。
赵蘅玉摇了摇头:“都不记得了。”
大伯母笑容有些僵硬,她握着铜钱的手一时间没有松开,像是有些肉疼的模样。
赵蘅玉知道大伯母心眼多,从她这里得一分,怕是将来要还上十分,她便将铜钱推了出去:“大伯母,我们住在这里本就是叨扰,这钱是应该交的。”
大伯母略略推辞了一下,面上带着勉为其难地神色,将铜钱又收回了袖中。
她行云流水收了钱,忙招呼道:“这兔肉鹿肉都拿过去、拿过去。”
一嫂子提了一盒糕点过来:“我亲手做了点糕点,尝尝。”
赵蘅玉受宠若惊,提着兔肉鹿肉和糕点,回到了后院。
大伯母一家人忙完了管事媳妇的生辰,又接着开始忙着岁末的上贡。
家里男人们将年货都清点完毕了,赶着年节进城去。
大伯母带着大嫂和一嫂也要进城,到了侯府她们这些人不光能领赏银,说不准被贵人看中,能得个好差事呢。
这次,大伯母竟然也叫上了赵蘅玉和王则。
赵蘅玉同意了。
冬日里也许是风寒,季獾儿一直病着,虽看起来不算严重,可依旧让人心焦不已,赵蘅玉想着,京中的大夫总比村里要强上不少。
趁着一个大晴天,王家人雇了牛车,塞满了年货,一同上了京。
赵蘅玉跟着王家人走到侯府中,听侯府里的丫鬟媳妇们说了半晌的话,这才惊愕发现侯爷姓叶。
赵蘅玉问一嫂:“叶?”
一嫂道:“你不知道,叶将军叶九郎如今是圣上面前的大红人,叶府也因此水涨船高,听说老侯爷曾当着几个儿子的面,说幸而得了叶九这个儿子,别的儿子,不如不生。”
一嫂见赵蘅玉惊诧,笑着说道:“吓到了?可别以为只有我们乡下人说话直白。”
赵蘅玉勉强笑笑,心中却一直惊疑不定。
这是斐苑娘的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