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打死它又有什么用,除了能出口恶气呀?!”村长点上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心里想,勒死狗,那也总得有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吧。否则冬阳能答应?那黑子就是他的命根子呢!
“村长,虽然现在村里有了巡逻队,你能保证这黑子不会再上山?你能保证这狼不会再下山?这巡逻队也不能一年到头都忙着防狼吧,就没有疏忽的时候么?到时狼若是伤害了人,后悔就来不及啦!”
“倒也是这个理!”村长又吸了一口烟,道:“那你们忙,就一条狗吗,弄死了你们想办法再搞一条给冬阳,这孩子就喜欢狗呢!我这还有事,今天还有干部要来吃饭,我得去再弄些牛肉来!”
“那村长你忙!猪肉羊肉鸡你就不要买了啊,村里都有呢!”
“还买个球啊,我家猪被咬死两头呢。你们把家里咬死没有被狼叼走的鸡,都送到我家里去,到时一起算钱给你们!”说完这话,村长茫茫地去了。
看着村长的背影,一个四十来岁的胖胖的中年人道:“瞧,村长就是明理,虽然跟王跃华家是亲家,可还是要坚持原则的。”
“就是一条狗,你倒是谈什么原则。”那人没有说穿,大家心里有数,他就是拍马屁呢,想做他们组的小组长,村长一直没有松口。他们组的现在组长,已经七十岁了,要不干了。
人们闹哄哄来到冬阳家,有人背着冬阳,悄悄跟王跃华说了这事。王跃华知道自家理亏,对不起乡亲们。这狼来,确实是黑子惹得祸。想昨个那情形,就是奔着黑子来报复的。让王跃华奇怪的是,黑子咬死了两头狼,它自己竟然毫发无损!
“你倒是表个态呀,行还是不行,我们村里一大半人家,损失了这么多,我们大伙说了,这事就算了,不要你赔!但是这条黑子,是不能留了。”
“弄呢,弄呢,请大家不要急,容我来跟冬阳商量!”王跃华拿出包烟,给大伙散着。
“这个倒也是,要跟孩子好好讲清楚,等我家的狗下了,冬阳要几条都有。”一个村民点上烟,吸了一口道。
冬阳蹲在那边,正在坡上发呆,黑子紧贴在他的身边,坐在那里。
“冬阳!”王跃华轻叫了一声,冬阳回头,叫了一声爹。
“冬阳啊,村民的意思呢,是这黑子闯祸了。为了保这村里平安,他们要我弄死黑子呢。”
“啊?!”冬阳呼地站起来,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他定定地看着父亲,好像不认识似的。
“冬阳啊,我能理解你跟黑子的感情呢。你也知道,村民损失可不少呢!他们都恨死了这条黑子。他们说了,你要几条,他们都能给你弄来。”
“我不,我就不!”冬阳气得浑身发抖,他们要弄死黑子,晓花带来的黑子?原来还一个个夸黑子有多少本事呢,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啊!黑子也不知道狼会来呀。
“冬阳啊,爹就不动手,他们也会打死黑子呢。你现在还小,许多道理你还不懂。你保护不了黑子呢!”
“他们也抓不住黑子的!”冬阳蹲下身,手理着黑子的毛发。
“他们有猎枪呢,孩子。”
冬阳站起来,眼里蓄了泪水,斩钉截铁地说道:“我就是不让他们打我的黑子,要想打黑子,就先打死我!”冬阳情绪激动,顿了顿:“他们的损失,我赔!”
“我们家有什么能赔给人家的?要赔多少你知道吗?能赔的起吗?!”王跃华白了冬阳一眼,孩子就是孩子,他什么也不懂。要谈赔,只怕一辈子都赔不起呢!
“我让黑子给他们抓野兔!”冬阳歪头看着父亲,他被自己的这个主意鼓舞了。
“抓野兔?这山下能有多少只野兔?”
“黑子还能叼野鸡呢!”
王跃华不说话了,是啊,这黑子能抓野兔,还叼过野鸡。可是,村民能答应嘛?!就因为黑子把山脚下的野兔逮得越来越少,才上山惹得祸。这要是再上山,山上的猎物会越来越少,那狼能不到山下来骚扰村庄?!
王跃华性格可不象王跃伟那么烈,他知道自己说服不了冬阳,这孩子脾气就是倔,从小到大都这样。
他转身回屋了。
“怎么样?!冬阳同意吗?”村民并没有给王跃华喘口气的机会,围了来问道。
王跃华低了头,不敢看村民的眼睛,嘴里道:“容我跟他妈再好好劝劝他!孩子与狗这多年的感情,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舍得呢?!”
“要等到什么时候,你总得有个期限吧!”有村民把话堵上了,不让这事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弄死黑子是定了的!
“给点时间,总得让我把冬玲嫁出去吧?!你说孩子结婚,若是现在硬要把黑子弄死,那冬阳嚎啕大哭闹起来,这大喜的日子,总是不好吧!”王跃华抬起头,讨好地看着这些村民。
“那行!就给你两天时间。”其中一个道:“我说王大哥,你也不能怪我们,你知道,这黑子再惹事,狼再下山来,那事情可就大了去了。不要说我们损失,你自己家就不损失啦?!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是呢,谁说不是呢!我能理解大伙,请你们给点时间!”
话说到这个份上,都能谅解。是啊,孩子与黑子的感情,那是深啊。不要说一个孩子,就是大人,呼啦啦要弄死他的心爱物,也舍不得呀。但是有什么办法,谁让它去招惹狼呢!
事情就这么决定了,作为条件,村民把家里被咬死的猪啊羊啊的,拿了一部分来赊给王跃华家。这样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