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红豆苍白着一张脸,摇摇晃晃的跪在地上,她这湖算是白跳了,不但一点儿好处没捞到,还得不偿失。
三个人心里都是又急又悔,偏偏不知道该怨谁,这次是他们三个一起研究出来的对策,谁能想到竟然逼急了二房。
秦氏沉默了一会儿,忍不住问:“母亲,如果分家,您跟谁住?”
她可不想给九老夫人养老,如果一定要分家,她一定不要再跟婆母一起住,那样她就可以真正的当家作主了。
九毅行道:“大哥家里人多,我只有一对子女,院子里清静,母亲便跟我们住,你们放心,母亲以后的事都不用你们操心,我会一个人负责给母亲养老。”
秦氏稍微满意了一点,从地上站起来,装作矜持的点了点头,“我们虽然不舍得母亲,但是阿玉需要照顾,母亲跟你们住也好,日后阿玉长大了,母亲如果愿意跟我们一起住,我们定然欢迎。”
九明行见事情无法挽回,也从地上站了起来,他连开口挽留一下都没有,他乐得没有人管束,日后九老夫人不在,他自可逍遥自在。
秦氏想了想,又试探的道:“那这九府……”
九府高门大院儿,除了地理位置稍微偏了一点,府内宽敞华丽,她定然要抢到手,绝对不会出去另建府门,不然想要再建出这样的侯府来,必要花费许多银子,他们可没有那么多银子。
九毅行道:“这是侯府,大哥既然继承了侯位,这些东西就理应是大哥的,我们会搬走。”
他白手起家,从来没有想过要九府任何东西,也没想过要占丝毫便宜,这些年他之所以选择跟大房住在一起,不过是觉得一家人应该相互照顾。
九老夫人点头默认,她当初既然让九明行继承了侯位,就没想过要争夺什么。
她因为仰慕老侯爷,所以嫁给了老侯爷,不图其他,更何况,她的儿子有能力、有魄力,不需要祖上荫蔽,亦能闯出一番名堂。
她儿子是靠‘九毅行’这个名字名扬天下,而不是靠九家二爷这个称呼为人所知,他们有足够的底气挺直腰杆。
九明行和秦氏满意的松了一口气,老侯爷临终前其实有交代过,这府里的东西都让他们两兄弟平分,其中当然包括这个九府,现在九毅行愿意搬走,他们便省了麻烦。
虽然他们不甘心分家,但是能讨到点便宜总是好的,既然事情已成定局,他们只能在最大的限度内想办法占最大的便宜。
九莺莺没有开口阻止,这侯府对她来说,虽然有很多好的回忆,但是也有很多痛苦的回忆,与其继续跟这里牵扯不清,不如他们一家人搬出去重新开始。
“就这么定了吧。”九老夫人道:“红豆身子弱,快些休息,不管怎么说,早日把病养好,以后无论发生什么,都别作践自己的身体,至于分家的事,慢慢来,等新府建好了,我们就搬出去。”
大家闹了这么久,都有些身心俱疲,九毅行和九莺莺扶着九老夫人往外走,一行人离开了九红豆的房间。
走远后,九老夫人回头看了一眼,轻叹道:“人各有命,他们不喜欢我拘着他们,那便算了,日后,我不会再管。”
九毅行道:“母亲,您能做的都已经做过了,仁至义尽,父亲地下有知,也会明白您一片苦心的。”
九老夫人轻轻点头,他们都明白,该舍就得舍,该断就得断,不然反受其乱。
她拉过梨白的手,声音温和的道:“姑娘,真是委屈你了,你若有什么要求便跟我说。”
梨白跪下磕头,“各位贵人能给梨白做主,梨白已经感激不尽,不敢有其他奢求。”
九莺莺把她扶起来,柔声问:“你日后有何打算?做歌女总不是长久之计。”
梨白垂眸,悲戚道:“我已经无家可归,又身无长物,除了会唱曲,实在不知能做什么。”
九莺莺看着她清秀的容貌,忍不住有些担忧,漂亮又没有依靠的女子,很容易被九明行这样心怀不轨的男子惦记上,即使梨白聪慧过人,也不是每次都能这样幸运逃脱的,做歌女总不是长久之计。
“不如我给你一些银子,你找间铺子,自己做些买卖。”九莺莺提议。
梨白摇头,“贵人们对民女已经是大恩大德,民女绝对不会要贵人们一分钱。”
九老夫人开口劝说道:“这是明行欠你的,这笔钱就当是我们替他赎罪。”
梨白依旧摇头,与其坚持,“此事是九大爷的过错,与各位贵人无关,民女得了句道歉,已经心满意足,不是民女的东西,民女不能要。”
大家看她如此固执,忍不住有些犯愁。
梨白犹豫了片刻,突然在九莺莺面前跪了下来,“小姐,梨白刚刚看您少了位婢女,不知可否让梨白留在您身边伺候您?”
九莺莺有些惊讶,“你想留下做婢女?”
“嗯。”梨白点头,“梨白一个人孤苦无依的飘零许久,只求有瓦遮头,姑娘是好人,奴婢愿为奴为婢伺候姑娘。”
九莺莺吃惊的看着她,沉吟片刻,思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