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丹臣心知诡计被他识破,虚声恫吓已不管用,看来二十里路内,非给他追及不可。只要到得大理城去,自然天大的事也不必怕,但四匹马越奔越慢,情势渐急。又奔出数里,段誉的坐骑突然前腿跪倒,将他摔落。东方不败连忙策马驰将过去,左手向下急探而出,不等段誉着地,已一把抓住他后心,往自己身后一放,段誉已然稳稳对安坐于马背之上。朱丹臣遥遥在后阻敌,见东方不败及时出手,脱口叫道:“好身手!”
一声甫毕,突然脑后风响,兵器袭到,朱丹臣回过判官笔,当的一声格开钢爪。云中鹤乘势拖落,五根钢铸的手指只抓得马臀上鲜血淋漓。那马吃痛,一声悲嘶,奔得反更加快了,不多时便和云中鹤相距甚远。但这么一来,一马双驮,一马受伤,一马伤未痊愈,势难持久,朱丹臣和木婉清都暗暗焦急,东方不败则气不打一处来:“我怎么妄想当一个不会武功的平凡人,自己给自己带了个‘紧箍咒’,现下有功夫不能使,真是憋煞我也。竹篙子,你有本事就跟到段誉府上来,看到那时候我不一掌把你拍成十七八块!”
段誉却不知事情凶险,问道:“这人很厉害么?难道朱四哥打他不过?”木婉清摇头道:“只可惜我受了伤,使不出力气,不能相助朱四哥跟这恶人一拼。”突然想起一件事来,说道:“我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原来是你那东方大哥,凭他的武功,就算单打独斗不是云中鹤的对手,与朱四哥联手倒与那恶人有的一斗了。但他为何只是自顾自地逃命?过真是个胆小怕事的家伙!”段誉听了,大叫:“你别这样说她,她有不得已的苦衷!”木婉清气得满面通红,嗔道:“呸,一个胆小鬼,能有什么苦衷?”
说话之间,回头又已望见云中鹤疾驰而近,朱丹臣连连挥手,催他们快逃,跟着跃下马来,拦在道中,虽明知斗他不过,也要多挡他一些时刻,免得他追上段誉。不料云中鹤一心要追上木婉清,陡然冲入道旁田野,绕过了朱丹臣,疾向段誉他们三人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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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鹊桥仙·佳人往来天地间 第四十三章 只可笑、痴心难断(三)阻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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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不败出力鞭打坐骑,那马口吐白沫,已在挨命。段誉道:“倘若木姑娘那黑玫瑰没有受伤,咱们骑到上面,就不怕这恶人的追赶了。”东方不败道:“那还用你说?哎,我怎么这么蠢?”东方不败猛地想起那rì在崖边,趁着段誉不在,自己便“不违诺言”地出手击退了木婉清的仇家,现在自己“故技重施”一番,有何不可?而段誉一听神仙姊姊说她自己蠢,便以为自己又惹她不高兴了,连忙叫道:“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又说错话了,您不蠢,我……我才蠢,您别生气,千万别生气!”东方不败也不理他,径自跳下马去,在半空中反手向马臀拍了一掌,大喝一声:“去!”那马吃疼,便发足狂奔起来。段誉见神仙姊姊离自己而去,以为自己真的气到她了,心下好生不安,可又无法停下马来,只好回头大叫:“神仙姊姊,我错了,你别离开我!”东方不败听到他这声呼喊,才头都不回地应了一句:“我没生你的气,你先走,我随后就到!”
东方不败直接从马上飞入道旁田野,瞅准云中鹤奔行的轨迹,一下施展出轻功“浮光掠影”,只见白影一闪,便即拦在云中鹤面前。云中鹤见状微微一怔,立马向着东方不败左侧闪了过去,可惜眼前晃过一道白影,原来是东方不败用上了“凌波微步”,右足跨出,踏上“中孚”,立转“既济”,又挡住了他的去路。云中鹤连忙向她右边晃了过去,意图绕过她,只是这次东方不败左足踩上“泰”位,一个转身,右脚踏上“蛊”位,又后发先至,赶在他的前面到了他玉突破的位置。无奈之下,云中鹤只好右手举起钢爪向着东方不败面门袭去,口中大叫:“小白脸,给老子让开!”攻势好不凌厉。东方不败却气定神闲地从旁随意拉过一截油菜秆,先用“化秆为剑”将自身真气注入到油菜秆之上,再看准了他招式中的破绽,使了一记“独孤九剑”中的“破鞭式”向着钢爪的爪背戳去。这平rì里触之即折的油菜秆,到了东方不败手中,却成了一把神兵利器。秆头的油菜花甫一触及爪背,云中鹤立时感到虎口剧震,疼痛难当,微微将爪柄一松,那爪便顺势飞出了十几丈远,一下子掩没在了齐腰高的油菜花海之中。
惊愕之余,云中鹤又赶紧将左手上的钢爪递出,直取东方不败的小腹。待那爪尖离东方不败腹部的衣衫还有一尺之际,她右手中油菜秆打横,直直向下压了去,只听得“当啷”一声,那钢爪便稳稳插入地下,直没至柄。云中鹤见状,自忖绝无胜算,便玉转身逃跑。可当他刚转过身子,却发现那白衣公子已然面若寒霜地站在他前方三尺之处了。
面对如此强劲的敌手,云中鹤唯有使出自己轻功中的绝招——“一飞冲天”,瞬时化为一道青影,“嗖”地一下朝天际直蹿了五丈多高。
换做在当世其他任何一人面前使出这招,云中鹤都可以逃之夭夭了,只可惜他遇上的是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见云中鹤使出如此招数,当即赞了一声:“好轻功!”同时使出了“rì月神掌”中的一式“九天揽月”,身子便即打横,“呼”“呼”“呼”地在空中连转九圈,立马跃至云中鹤头顶三尺处,一掌结结实实地盖在他脑门上。
只听得“哎哟”一声,云中鹤就双手捂头,跌跌撞撞地落回地面,好不容易才勉强稳住身形,没有摔倒在地,说不出的狼狈。
几乎是同时,东方不败也已经四平八稳地回到地上,再次挡在了云中鹤的身前。绕也绕不开,打又打不过,想跑却跑不了,云中鹤那细长的脸上除了写着惊悸,便是深深的无奈,索性也不再试图逃跑了,而是叉着腰,对着东方不败嚷道:“喂,小白脸,你到底要怎样?”
东方不败冷笑两声道:“哼哼,刀条脸,这个问题应该是我问你吧!你一路上穷凶极恶地追来,到底意玉何为?害得我们几人逃得如此辛苦。”
云中鹤那忽尔尖,忽尔粗,难听已极的笑声再次响起,笑声甫毕,他悻悻然道:“明知故问,我不就是想和那小姑娘快活快活吗,你们刚才又何必像逃命似的躲我呢?”
东方不败听罢,心中不禁是又好气又好笑:“这厮刚才如追杀父仇人般追来,任谁瞧见了都以为他要是追上了前面的人,定然是要将之碎尸万段的。可谁知他摆出那一副凶相,却只是要来采花。噢,想起来了,之前在山谷时,他不就想对木姑娘无礼吗?为此他还和那南海鳄神打了起来。哼,瞧他刚才把夺走我们女人视作比生命还重要的贞洁,说得那样轻描淡写,就像是天经地义一般,实在是可恶至极,真不枉背了这‘穷凶极恶’的名头!”于是出言相讥道:“呵呵,我道是哪家强盗要来杀人越货呢,原来只是个采花大盗,跟个田伯光似的,真没出息。”顺口提及了自己曾久闻大名的淫贼田伯光。
云中鹤一听,好奇道:“田伯光?这田伯光是谁?”
东方不败仰天打了个哈哈,笑道:“哈哈,他可跟你是一丘之貉,都是好淫贪色,为祸世间,死有余辜的采花贼。”
云中鹤听了,面露喜色,道:“喔,原来是同道中人,不过为何之前我从未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