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厨房门被小心的推开,周路探出头来,“姐,爷爷说你这有烤鸭吃。”
“都吃光了。”周越说。
“你骗人,这不都在这呢嘛。”周路端来一盘没动的烤鸭和小木头椅子,在她跟前坐下,“这里暖和。”
周越看着灶膛里的火,“叫声姐,给你看个好东西。”
周路说,“姐。”
“你这个人就是没什么出息。”周越拿火钳从灶火里扒了扒,扒出个黑乎乎的东西,掰开露出里面红彤彤的冒着热气的红薯,拿纸包了和周路一人一半。
他们俩捧着烫的不行的红薯哆哆嗦嗦的一边吃一边扯闲篇,忽然外边惊炸一声,周路站起来惊喜道,“放烟花了。”
各家各户的烟花砰砰的炸起,农村无遮无挡的夜空几乎被整个点亮,极为繁盛,震的有些让人心悸。
七班的群里唔理哇啦的叫嚣着要发红包,他们挨个发,抢的不亦乐乎,连班主任都横插了一脚,光抢不发,被学生围追堵截,笑过之后挥手发了两百块。
周家晚上聚了很多人打牌聊天,周越也被几个同龄人拉着组了个牌局,一直到十一点多,忽然想起来手机好半天没响过,拿过手机一看惊了,这房间里的信号居然是个1x。
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拉别人顶了牌局,拿着手机就跑,一直到坡下才变回4g网,刷刷的往里进消息,陈寒发了五个视频通话,打了两个电话。
周越赶紧回电话,这人就不接了。不仅不接,他还是直接挂断的那种。
周越改发语音,用一种极度臭不要脸的语气,“我的寒寒哥哥在吗?”
发完了先把自己给恶心了,就看对话框上「对方正在输入」反复出现反复消失,估计对方比她呕的更厉害,也就乐哈哈的坦然了。
她趁势又敲了个视频过去,陈寒这回接了,一接起来对方画面漆黑一片,跟闹鬼一样,只听见的声音,“搞什么?”
“我家里没信号。”那片黑糊糊的画面里隐约出现个人型,“我在外边。”
“我都叫哥了,不给发个红包吗?”人型说。
“行。”陈寒的画面卡住,声音传过来,“发了。”
周越一收,红包转啊转,半天才蹦出个两百来,“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您有点直男。”
“难道不发个520这种数字的吗?”
“酸。”陈寒嗤了一声。
“不发也行。”周越想了想,给他想了另一个解决办法,“那你说好了。”
陈寒在除夕夜猝不及防的遇到了一道送命题,不知道她临时抽的什么疯,这气氛也不对,那些字在他舌尖反复辗转,对着屏幕那边黑乎乎的人影就是没有脸皮说出来。
“那还是发红包好了。”
“不行,来不及了。”
周越本来只是逗他,看屏幕里他坐立不安的神情,更来劲了,没脸没皮的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