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稚秋紧紧盯着高冈的眼睛,努力想看出些什么。
“傍晚的时候,我们在正乙祠戏楼见过。”高冈虚敬了他一杯,然后手伸到一边,拽了拽叶湑的衣服。
叶湑探了探头,与高冈交换眼神,似在征求他的意见。
高冈冲她点一点头,她这才从沙发上坐起来,神色清明,半点不见酒醉的迹象。收回桌上的手机,托腮打量了一会儿何稚秋,而后空出右手,伸出去停在空中:“原来何先生是正乙祠戏楼里资历最高的名角儿,可惜没机会看了。”
何稚秋收敛锋芒,与她握了握手:“你要想听,明天就有一场我的戏,想来自可以来。”
叶湑惊讶:“何先生不知道今晚发生的事吗?”
“出什么事了?”何稚秋听叶湑的语气如此严肃,好像出了什么大事一般。他面色一沉,语气有些慌乱,就连台上的燕轻也顾不上了。
他今日是与同事请了假的,原本该上台的是他,因今晚轮到燕轻驻唱表演,他便临时与人换了班,假扮成女人过来。
说到底,他还是有些放不开。
一个男人,眼神一刻不离一个女人,实在明目张胆了些。若是扮作女人,便可以肆无忌惮地看着燕轻,还可以安慰自己,同时也应付别人,只说这是出于“同性”之间的欣赏。
对燕轻的欣赏,就好像他对唱戏的感情一样。只是,若非要做个比较,争个一二,那必然还是与他朝夕相处的戏班子重要一些。
“原来你真不知道。”叶湑看向何稚秋的眼神里,多了一点欲言又止。
何稚秋出来时,没把手机带上。既然已经扮作女人到这酒吧来了,那就最好连他自己的世界也暂时不要扯上联系。
高冈苦笑了一下,说:“今晚登台的那位演员,遇害了。”
何稚秋脸色欻的变白,上下两瓣嘴唇剧烈打颤:“不可能!不可能!”
高冈把那黑色布料掏出来,放何稚秋眼前,问他:“看看这个,认识不认识。”
何稚秋面色迟疑,刚一摇头,酒吧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外面进来了三个便衣警察,逢人出示证件,像是在找什么人。他们从门口卡座一路查过来,最后到何稚秋面前停下。
为首的警察询问完名字,向身边的人递了个眼色。
转头何稚秋便被人一左一右架在了中间。大庭广众之下被如此对待,尤其对面还是燕轻,依何稚秋的性子,是绝对要犟一犟的。
尽管他现在还沉浸在震惊之中,在被两个警察架起来后,却仍有力气挣扎:“做什么你们!”
为首的警官面沉如铁,说:“何先生,请问正乙祠戏楼唱戏用的道具,是否全由您过手?”
何稚秋头颅高高扬起:“我自己的戏,我要把控质量,不许粗制滥造,由不得旁人来管。”
“那么请问何先生,今晚那出《天女散花》用的花瓣,又是否是您准备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