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铮禁不住戏谑的笑了,“在舅舅面前还要拿乔,这里没旁人。”
皇太后朝他招招手,笑道,“尘儿快过来。”
崇德帝才迈着步伐靠了过去。
席间,他问道江州事宜,吉安回答的稍显迟疑。“在江州论及地位,谁人能比得过司徒家,十弟只是途经此地便能察觉端倪,父皇纵容远在玉京想来也并非全然不知情。”
顾铮却摇摇头,“地方官有只手遮天的本事……”他刻意避开了司徒皇后有包庇的嫌疑。
吉安如何不明白他的未尽之言,在她印象之中皇后是和善完美的,纵容帝王无情,可她身为一国之母,从来不曾苛待过明昭帝的其他子嗣。
她自是觉得司徒皇后千好万好,如何愿意相信她包藏祸心。
何况皇后该有得尊荣,明昭帝从未落下,两人之前是出生入死的感情,经过岁月蹉跎兴许是淡漠了,可她的地位依然是无人可以替代。
两人心思各异,这个话题便没有继续的必要。
“十弟此时前来,可是奉命监守我们母子?”吉安这番话直白的让在场人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何须本王监守,你本身就是凤临人,又是皇室公主,阿尘也有你一半血脉,我们之间关系自然是亲厚的,只是如今你们根基未稳,未免晋北虎视眈眈,本王的到来亦是为了筑起一道坚固的屏障,守护你们免受外敌侵扰。在这漩涡纷争的天下,亲情与血脉之联,乃是你们最坚实的依托。”
崇德帝冷眼一扫,“说到底不过是为了宣示主权罢了。”
吉安急忙捂住他的嘴。
顾铮莞尔一笑,“你如今羽翼未丰,本王留在此处对你百利而无一害,何况……”
感受到他投来的眸光,崇德帝不自觉的缩了缩肩。
何况,他打了借兵的心思。
“听闻,最近万毒窟有异动?”他忽然问。
吉安颔首,“万毒窟俱是用毒高手,一人可抵千军,若真想打凉州城主意,估摸坚持不到数月。”
“他们行事一向隐蔽,不愿意一生绝学被外人觊觎,又怎会打凉州城主意,除非是为替人办事。”顾铮一语道破。
他从柳飞鸿口中得知不少内部,知晓此事与黎初有关,却不能直接指名道姓的将人说出来,反而会让人误以为他在公报私仇。
“时日还长,十弟既然来了,总得慢慢想个法子试探二一。”
明昭帝自是不想将凉州拱手让人,吉安母子也正好借此机会利用顾铮铲除威胁。
吉安母子步步为赢,却不知顾铮亦是有备而来。
互利互惠的局面,才足以支撑关系。
萤火如碎星,在灌木丛中穿行。
女子轻薄的轻纱扬起,拂过一片片嫩芽儿,萤火被惊扰,乱做一团高飞。
“你真够狡猾的,你那父皇待你极好,生怕你无人可用,拨给你的几万士兵足够你将万毒窟围剿,为何还要找人孤儿寡母的借兵?”
柳飞鸿一身侍女装扮,却也掩不住浑身的妖气,她用手指勾着顾铮衣襟,却始终不往里头探去,越是隔着衣裳撩拨,反而越是容易惹得人欲求不满。
顾铮抓住她胡作非为的是手,道,“我若带着自己的兵前往万毒窟,届时死伤惨重,我兴许便会沦为质子,甚至阶下囚。”
他的兵马分成两路,并未全部进入凉州城。
“你可知那明芜去了何处?本王怎感觉她并非真心来护送?”他忽然想起中途借故离开的明芜。
柳飞鸿白他一眼,“你管这些作甚?你与阿满无冤无仇,她能无故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