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秋伸手兀自拿了一碟乳饼后,给青黛使了眼色,两人便一前一后的撩竹帘离开了。
廊下风清人静,花海浮影。
楼满烟一脸甜笑,冲对面的人勾勾手,那人很是乖觉,提着袍角坐到她身侧。
美人软若无骨的靠进怀中,发髻上金钗乱颤,一阵晃眼。
“可是与王爷提过柳飞鸿的事儿?”
他双手一环,承下她所有的热情。
“恩。”他没心思想其他的,眼眸一垂,便是那张不停翕动的柔软水润的双唇。
“他可有态度?”
“恩。”
他木讷的反应让楼满烟一头雾水,手臂一用力,脖子往前一抻,咚的一声额头相撞。
楼满烟蹙眉,吱了一声。唇齿间溢出的声音轻轻浅浅嘤咛,似娇似媚,格外的惑人心神。
眼前一片黑影,唇瓣上似落下一滴沸腾的开水,一直烫到她心间。
唇齿相磨,从溪涧清流到澎湃潮涌,气喘吁吁后逐渐如骤雨初歇,温柔缠绵。
从前他只敢在梦中这样待她,如今美梦成真,他依然有些迷惘,于是这个吻带着试探的意味,一直缠绵许久。
楼满烟舌尖发麻,双手抵在他泛着热浪的胸口推了推。顾岫依然沉醉其中,楼满烟不满的吟咛。
须臾后,一只笨鸟儿撞到竹帘上,在原地打转过后,留下一坨鸟粪,懵懵懂懂的拍着翅膀又飞走了。
楼满烟的注意力被那坨鸟粪吸引,旋即噗嗤一声笑开了,顾岫面红耳赤的看着她,顺手抓起方桌上的茶盏一饮而尽。
她并不知晓顾岫心中已是潮起潮涌,笑了会儿那只笨鸟,又开始问起柳飞鸿的事儿。
顾岫知晓顾铮骄矜,而柳飞鸿又非处子之身,一时半会儿,他恐怕很难说服自己。
楼满烟也瞧出些苗头,“如此说来,柳飞鸿只能嫁人了。”
顾岫哼笑一声,“阿满何必算计我,那女子个性张扬决计不会轻易嫁人,十弟在意那些虚无的东西,旁人又如何填补他的意难平。我只是不言不语,任由他自己思量。”
楼满烟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看看面前这张英挺周正的脸,心满意足都写在眼里,“好小顾,果真善解人意。”
她居然用这样的言词赞美一个铁骨铮铮的男儿,顾岫眉心微皱,“孤更希望阿满夸孤:持之以诚,坚守初心。”
他的初心一直只有楼满烟。
楼满烟咯咯直笑,似雀鸟啁啾。
“若无我,小顾定然会很寂寞。”本欲自夸,奈何话语拖长,便有些涩然。
“嗯。”他笃定的回答,“你可还记得孤的表字?”
她一直唤他小顾,可他已是个成年男子,她似乎尚未有清晰认知。
楼满烟把玩他微微冒青的胡渣,呼吸几乎贴在他面颊,“表字?”她又摇头,“不记得了。”
顾岫有些泄气,但见她眼中满是狡黠的光,立时便明白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