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奥坦坦荡荡地进了屋子,便开始脱外套。只因方才杯盏交错,洒了一身的酒水和汤汁。他只带了两件外套来梁城,那一件还没有洗呢,这套再弄脏了,明天可就没得穿了。
但他这一番动作,落在雨霖铃和那婢女眼里,就有些变味了。雨霖铃脸上更加鄙夷了:这人也太性急了吧……怎么一进来就脱……
陈奥既然不打算与雨霖铃发生什么事,便也不去看她。免得自己酒后乱性,来个霸王硬上弓。
他低头看着自己衣服上的污渍,对那婢女道:“请你给我打盆清水来。”
那婢女不明所以,却也不敢怠慢,忙端着盆出去了。这么一来,屋里仅剩下雨霖铃和陈奥两人。
雨霖铃脸上顿时红了,偷眼去看陈奥,却见他已经在椅子上坐了,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她。
雨霖铃叹了口气,既然已经是这种命运了,还能如何呢?想到这里,她便也绝望了,起身走向陈奥,边走边将那件轻纱外套脱了,只着一件月白的亵衣,露着细白的胳臂、圆润的肩头和一截雪白的胸脯。
陈奥瞟了一眼,暗暗咽了口唾沫。不过他毕竟是来自现代,这种程度的裸露实在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连岛国动作片都看过的人,还会为了这样的风景而动心么?
“你做什么?”陈奥只是看了一眼,便低头自顾自摆弄衣服,“我衣服脏了,要洗洗。难道你衣服也脏了?”
雨霖铃一窒,想不到自己引以为傲的容貌和躯体,居然没有激起这人的半点兴趣。方才小桃姐姐来说,这位县令大人还是头一回,有色心没色胆,看来果然不假了。
而且瞧这情形,连色心也没有啊!难不成……这位陈大人身有隐疾……
一个****的少女陡然想到这种事情,也不由得臊得满脸通红。
那婢女端水进来,见屋里情形尴尬,放下盆便掩门出去了。陈奥就着清水,小心地将衣服上有污渍的地方一点点清洗。
唉,出门在外,不比在家啊,什么事情都得亲力亲为!在碧清寨里,陈奥就已经学会了很多东西,包括生活自理。
他居然果真看都不看我!雨霖铃心里感叹一声,也松了口气。她重新穿上衣服,暗暗庆幸,看来今天竟能逃过一劫!
两人沉默了好一阵。陈奥已经洗完衣服,但没有晾干的地方,只能拎在手里,不住扇动,想以此来尽快晾干。
雨霖铃坐在一边,忍受不了这种尴尬,终于开口道:“陈……先生,那阕词真的是你写的?”
陈奥头也没回:“不是!”他既然对这小丫头没有心思,自然也无意隐瞒。
哼,我就知道,这人不过是个沽名钓誉之辈!还好他不能人道,否则今天岂不是……雨霖铃越想越是后怕。
眼看着陈奥果然没有上床的心思,雨霖铃不由得又胡思乱想起来。那阙词既然不是这人作的,那就一定是梁三公子作的了。梁公子倒是一表人才,而且还是梁府的公子……只可惜,今晚他大概又跟楼姐姐、风姐姐两人一起吧……
想到这里,雨霖铃脸上升起两片红云。她虽然*****但在青楼生活,如何不知男女之事?陡然想到这些颠鸾倒凤的事情,小妮子顿时害羞得坐立不安。
幸亏陈奥懒得再去注意她,更猜不到她心里在想什么。否则,陈奥知道本该与自己欢好的女子,居然在想着另一个男人,恐怕要气得吐血!
过了半晌,酒也醒得差不多了,陈奥忽然想起梁行之。这人为何要拉拢自己?恐怕不仅仅因为自己是县令吧?
听他的口气,似乎自己只要与他大哥作对,他便欢喜!难道他们兄弟两人不合?
想到这里,陈奥便忍不住问道:“雨姑娘,梁三公子此人如何?”
“三公子?!”雨霖铃真想着三公子,双目陡然一亮,“三公子文采风流,人也长得好看,当然是人中龙凤!”
她这么说着,向陈奥瞅了一眼,心里在想,哪像你,长得又不好看,还偷别人的诗词!
“只可惜……”雨霖铃叹了一声。
“可惜什么?”
“可惜三公子是庶出,不能继承家业。不然梁家一定还能更加兴盛!”
“庶出?”陈奥琢磨了一阵,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梁行之是小老婆生的啊!陈奥以现代人的固有思维揣测,一直以为梁行之与梁思之是亲兄弟。现在看来,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梁思之是嫡长子,继承了家业。可这梁行之是小老婆生的。俗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他们的老子一定喜欢小老婆,自然对梁行之十分宠爱。
像梁行之这种富二代,从小没受过苦,永远以为自己天下第一,当然看不惯有人压着自己。这才与老大产生矛盾!
既然这两人有矛盾,那么自己能不能浑水摸鱼,从中获利……陈奥想到这里,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
雨霖铃见他笑得诡异,只觉心里发毛。这人总是问三公子,莫非有男风之好?可是三公子十分正常,今晚还要小桃和心月两位姐姐陪着。这人一厢情愿,实在太恶心了……
她浑身一个激灵,忙扯开话题,问道:“陈先生,你第三关说的那些话,都是真心的么?”
陈奥呵呵一笑,道:“那些?写情书哪里有什么真心啊,都是堆砌些废话,骗骗女孩子罢了。越是说得好听,就越是当不得真。等到追到了手,谁还会去追究那情书里写的是真是假?哈哈……这可是我多年来的经验总结,你别说出去!”
雨霖铃心里更加鄙夷了,却讪讪而笑:“那么陈先生一定有不少红颜知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