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真师大笑几声,甩袖离去。
李玄闻声,恨恨道:“让他得意,且让他得意着。”一语未毕,忽然看见自己扯下衣衫时跌落在地上的一块纱绢。这块纱绢是黄大同临死前留给自己的,上面密密麻麻写着炼丹的秘方。李玄见了,心下忽然一动,又想起中也记载着疗毒的方法,心道:“我真愚蠢,怎么没想到从这块纱绢和万世野闻中找找疗毒的方法呢!”他先将纱绢上的秘方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觉其中有密炼招魂丹的方子。
招魂丹,失魂引!两者都与魂有关,会有所关联吗?
李玄将密炼招魂丹的方法看了一遍,见其中写着如要化解招魂丹的毒性,除了配置解药外,还可以借用西域吐纳疗毒心法来驱毒。西域疗毒心法?万世野闻中也有记叙。他将想到的这些告诉凌珑,凌珑也很高兴,用心记了,连忙盘膝坐下试着驱毒。
凌珑医道虽比不上南宫真师高明,但当初能将受伤极重的唐冰医好,医道自然不弱。如今听李玄讲完,已明白其中关键,待盘膝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便已感到浑身轻松,心神清明起来。李玄见凌珑有了快恢复的迹象,一颗悬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
闲来无事,他也盘膝坐定,缓缓吐纳。要知在李玄所知所学当中,最不熟悉的武学便是石婉柔去世前传授给他的‘移影越位’之法。这种心法主要是内息驱动意念,意念随着心走,如此才能达到灵魂出窍似地与他人对话。既然这心法如此玄奥,何不借此机会试试!他缓缓提纵丹田内息,默运移影越位之法,不消片时,忽觉体内有另一个自己,轻盈至极,像只飞翔的鸟,缓缓飞出石室,进入一个奇异的梦中。
此时圆月正浓,剪纸般安静地挂在熠熠烁光的夜空。
夜空沉默,是因月光毫无保留的倾泻出如水的柔情,更因星星将俏皮可爱化作浪漫镶嵌在夜空。若非李玄心知自己和凌珑已在绝境,定会被眼前似梦似幻的意境深深吸引。
但此时岂能临风抒情、望月感怀呢!
李玄的意识清晰无比,明白自己已进入了‘移影越位’之绝妙境界,但还是有些不太相信。
他站在崖边,心道:“日间铁锁链桥已被我扯断毁掉,若我完全入了‘移影越位’之境,是否能如飞鸟般跃过这道深达百丈的沟谷?”正想着,忽觉一阵清风徐徐吹来,如有芬芳花香萦绕鼻端,如有丰满羽翼生在双肩,轻风缓缓从袖底穿过,站在大地的双脚虚空跃起,整个人不但飞了起来,而且飞向了对岸。这简直是神奇的感觉!眨眼间,李玄到了对岸。他足下生风,心随意动,凭记忆往百药厅飞驰而去。
第二三八章 移影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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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药厅内亮着明晃晃的牛油巨烛,一股股冲人脑际的药香飞散庭院,月色仍是这片月色,但在这里却充满了诡异。
李玄见厅门口四个脸色苍白的白衣少年正在抱臂打瞌睡,厅内九字铜缸内依旧泡着几个人,但这几人看上去却非袁四姑娘、金水、沙漫天诸人。李玄靠近过去,虽小心却并不担心。他一路走来,已对‘移影越位’之法有了相当信心。在他看来‘移影越位’之法简直与传说中的隐身术、灵魂出窍之法并无二致,因为施展开‘移影越位’,无论行走在路上或是端坐在厅堂,没人能发现你,就如一个既有感情又有思维但却是透明的人。
要知石婉柔当初在少室山密林被上官枭雄设伏围住,万分紧急之下,曾施展过‘移影越位’之法向少林寺求救,尽管她受内力限制,无法做到随心所欲的与他人流畅沟通,但还是找到内力浑厚的知愚禅师。在知愚禅师内力感应下,终于与之对话。如今,老者说自己内力可以做到无需对方感应,便可与之对话的至高境界。这是否真实呢?
他缓步入了厅内,见了铜缸内浸泡的人后不禁大吃一惊。原来铜缸内九人不是别人,却是杨谦、黄干丹、张世万、燕山狄氏五兄弟、董壁梦等九人。他们不是在死亡河畔么?袁驭风不是曾说过死亡河的河水会莫名其妙涨出十几丈高,又迅速回落,这无法捉摸突然高涨的河水含有致命毒气,无论人或飞禽走兽,任谁沾上了,谁就会僵化在原地,化成白骨!是他们侥幸躲过了致命毒气,还是袁驭风在故意危言耸听呢?
李玄伸手摇了摇董壁梦,见对方毫无知觉,不知是睡得太沉还是被药物浸泡后昏迷不醒。他正惊异疑惑间,忽听内厅传来一阵极低的痛苦呻吟声。会是谁在里面,这声音怎么如此熟悉?李玄疾步入了内厅,见明晃晃的内厅排列着数十根红木柱子,每根柱子上都绑着一个人,而这些人竟是白寒冰、赵飞砚、史江海以及宫家十六兄弟。他越看越心惊,来到第一根柱子前,轻轻摇了摇不住呻吟的白寒冰,见他惊诧的睁开眼,看了看四周,痛苦的眼神中充满茫然,轻哼一声,喃喃道:“谁在摇我。。。。。。”李玄见他看不到自己,既惊且喜,附在他耳畔,低声道:“白右使,是我。”
白寒冰闻声浑身一颤,又扫视了一下四周,不住地摇着头,喃喃道:“我在做梦,还是死去了。。。。。。”待咬了咬舌尖,感到尖锐的疼痛后,这才勐然醒悟过来,问道:“你是谁。。。。。。啊呀。。。。。。是帮主么?您。。。。。。您在哪里呀?您在用千里传音。。。。。。您是来救我们的么。。。。。。您可千万别过来。。。。。。小心厅外有阴阳如鬼的死士把守!”
李玄见白寒冰因疼痛而扭曲的脸上,充满诧异、惊喜、惶恐,心下不由一阵难过,心道:“他看不到我,还不忘向我提醒这里有危险,当真忠诚至极。”叹息一声道:“你低声些!我在你身旁。。。。。。莫要惊诧,你们无法看到我。。。。。。白右使,你受伤很重么?”
白寒冰虽对李玄所说的话难以置信,但仍不住地点着头,低声道:“我收到您的命令,星夜兼程往这边赶,当我们到了死亡河畔与赵飞砚诸人汇合后,你们早已过河去了。唉,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不敢过河找你们,正商讨着怎样守住那条诡异的死亡河,却莫名其妙的晕厥过去。。。。。。醒来后便被绑在这里,每日受那四个白衣少年鞭挞,已有三日了。嘿,我听白衣少年说,明天就要将我们带到前厅,泡。。。。。。酒。。。。。。”说着,脸色不由自主恐惧起来。他极度不安地看了看四周,低声问道:“帮主,你到底在哪里?为何我看不到你,却能听到你的声音又感觉你在我身旁?”
李玄微微一笑,知道现在没时间解释太多,低声道:“我确实在你身旁。你不用管为何看不到我,我只问你,你受的伤重不重?是否被伤着了筋骨?”白寒冰轻轻摇了摇头,道:“鞭挞之伤倒无所谓,只是我的后脑被插了一根银针,疼得我浑身无法动弹。”
二人说话间,其余人也醒了过来,见白寒冰面现惊喜,与人对话般自言自语说个不停,不由感到诧异。赵飞砚道:“白右使,你自言自语说些什么。我看你还是留些力气为好。”
李玄转到白寒冰身后,看了看他的脑后,果然插着一根银针。银针入脑,正是控制他人思维,成为行尸走肉的邪派法门。南宫真师果然邪恶诡毒。李玄暗骂了一声,对白寒冰低声道:“我将你脑后银针取出来,你赶紧行功疗伤,救下赵飞砚他们。。。。。。”说着,便以拇食二指捏住银针针尾,将银针拔了出来。银针被拔出,白寒冰顿时松了口气,浑身疼痛立时消减大半。他潜运内息,双臂一挥震断绳索,低声道:“帮主,先前我听那几个白衣少年说,南宫老贼要趁着圆月之夜配置神法火药。。。。。。要炸掉什么飞鸟和石室。。。。。。”李玄闻言,惊问道:“飞翼鹏鸟它们来了么?”
白寒冰摇头道:“不甚清楚。”李玄并不再追问。他既然已知道南宫真师下定决心要炸死自己和凌珑,那么自己就不能让他得逞,事不宜迟,必须要找到南宫真师,全力阻止他。他问道:“你可知南宫真师现在何处?”白寒冰道:“出了百药厅,左转石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