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眼中,她的事从来都不是小事。
江焉阑凝着她天真无邪的笑眼,最终垂下眼眸,只是道:“玲珑四司是在为将军府做开府宴,有人刁难你,自然就是刁难我,又怎是小事,下次直接派人来寻我,军务并不繁忙。”
怎么感觉他生气了呢。
若星克制着想哄几句,但转念,忽而想到,今日离开将军府时,她看到长宁公主的马车停在将军府后门。
一时心下百转千回。
江焉阑不认她,莫不是因为,他真的对长宁公主有意……
想到此处,她收起见到江焉阑的雀跃,老老实实缩在马车的角落里像个鹌鹑,敷衍道:“是,少将军。”
江焉阑见她忽然像霜打的茄子,想着是他刚才有些急了,语气凶了些,他鸦睫微垂,缓声找补:“没有责怪你。”
若星刚想说话,鼻息间忽而闻到一抹熟悉的香料味,刚刚在甘莎的食摊上才闻到过。
她蹙眉问:“少将军,今日身体又不舒服了么?”
江焉阑一怔,眸色落在若星的眼中。
这几日蛊毒发作,他在南钺商队那买了不少夜叉草,但并没有服下缓解。
他在犹豫,只因那一日,做了一个春色怡人的梦。
他想,如果一直痛得神志不清,是不是还能再次梦见她……
一瞬之间,体内的蛊毒好像又翻涌了上来,江焉阑自觉念头龌龊,不敢再看,冷硬地偏头避开若星的目光,喉间微动:“没有,让马夫在前面街口停,我要去徐将军的府邸一趟。”
这里离徐将军的府邸不远,他可以去暂时修整。
若星看到他脖颈下如玉的肌肤红了一片,延伸至衣领之下,上次他的蛊毒发作时,也是浑身被烤一般滚烫。
她当即起身撩开车帘,对马夫道:“少将军不舒服,请快一些回府。”
……
两辆漆雕的马车在夜间疾驰而去,李香雪掀开车帘下了马车。
“……是属下无能。”市舶司司正跪在马车前,低头道,“但那几个小娘子有贵人相助,所以才……”
贵人,又是贵人,她在这盛京城待了几载,也没觉得遍地都是贵人,讨好一个珩王就让她够烦的了。
早说那丫头攀上了少将军,长宁公主还不信!那丫头敢碰公主看上的人,迟早没好果子吃!
李香雪扶额,只觉无奈,挥手让那司正退下了。
虽心有不甘,但想到盛京城的街市商铺总归大部分都是在珩王管制之下的,没人敢造次,她又舒坦了几分。
“珩王今夜可回府上?”她问身后的女使。
女使低眉道:“奴出府前问过王爷的贴身侍卫,说是王爷今日为西凉战事进宫了,恐不回府。”
“嗯,知道了,那今日便回灵动坊吧。”李香雪松了口气,拢了拢身上的蜀绣斗篷,露出的一截藕臂上,隐约透出几条触目惊心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