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这司琴家确实不是东西,可是这位小哥挺无辜的。”庄询的行为还是有些人支持的。
“算了,你写个婚书,再和她对拜对拜,就算你们是夫妻关系,根据规章,你付点钱,我们顺路帮你运出去安葬,一百文,别心疼,动用公家车辆做这种,要给上面打点,也要给底下的兄弟们一些跑腿费……”领头的兵卒有了台阶下,态度稍微软化。
“稍等,稍等,咳咳……”
婚书庄询不会写,所以他写了两份文书简单描述这种情况,希望对方原谅他的冒犯,一份放棺材里,一份烧了。
拜堂反正肉穿无父无母,拜拜天地,在几个兵丁的注视下,用红绳系住棺材,牵着棺材对棺材对拜。
有了借口,兵卒们也搭了一把手,帮他把棺材装上车。
坐车上,对着护送的两个兵丁千恩万谢。
“你也别怪老大,他弟弟是禁军,跟随司琴盛京出征,现在生死未卜,他痛恨司琴家的叛国。”一个兵卒解释说。
“哪里的话,兵爷他能帮人,询已经很感激了,没有兵爷许可,询真不知将棺椁怎么办。”庄询感激说。
“小哥你也是直人,这些钱是小哥最后的积蓄吧,我不要了,还给你吧。”稍微年轻一点的兵卒是眼见庄询掏空钱袋的。
“我也是,小哥你也不容易,受过司琴宓帮助的人很多,只有小哥你愿意为她收尸。”另一个兵卒叹息说。
“那可不行,麻烦两位,询已经心下难安,家还有余粮,请二位务必收下。”人情世故他是懂的,极力劝阻。
他懂人情的好处就是,两人还搭把手帮他挖坑,一个容纳棺材的坑,要是他一个人挖,可能要挖一天。
“时间也差不多了,要到斩首的时候了,我们要去维护秩序。”挖坑挖出大半,看了看天色,两个兵卒告辞说。
“掩埋的事情就交给询吧,多谢两位大哥出手相助,询铭记在心。”庄询感觉自己头更加晕了,劳累和疾病双重折磨,但是他也不忘表示感谢。
双手磨出水泡,目送着兵丁走远,庄询继续动手,弯腰挖坑的他听到了棺材响动的声响。
他以为是什么小偷之类的,亦或者看不惯他的流民,握紧锄头,爬上地面。
满脸血污,眸光清澈,坐立在棺材中,轻抚自己的血红的脖颈,身体看起来甚为僵硬。
一时间庄询脑子里涌出万千想法,眼睁睁看着司琴宓爬出棺椁,愣在当地,锄头都掉了。
“夫人,结阴婚是为了将您下葬,万望海涵。”思考太多,想想自己做的,对不起她的好像就是不经她同意结了阴婚。
“郎君,何至于此。”这副病殃殃灰扑扑的样子,司琴宓心生怜惜,将庄询搂入怀。
第6章配良缘
画面回溯,阴雨霏霏的夜,咳嗽疲倦的人,他身上的血污还没有来得及清洗,脸色发白,持刀站在棺椁旁,像极了恶鬼,估计也是这副模样,流民们才不敢靠近。
细雨打湿了他的衣衫,颤抖的肩颈,刺骨寒冷隔着镜子司琴宓也能感同身受。
典当行的账房先生,自然认识首山玉,庄询看到首山玉,心情大好,便急匆匆的跑去典当行,穿越小巷却被几个面黄肌瘦的难民拦下。
“叫你收尸,叫你收尸……”难民们发泄着他们的愤怒,拳头愤怒的招呼上庄询,庄询抱头挨打,难民们撕扯着他的衣服。
混乱中,夹订信件的玉石被拿走庄询也没有注意到,但是难民争抢玉石放松了对他的围攻,他衣衫不整的冲出小巷,难民们如同害怕阳光的老鼠,不敢往外追。
庄询痛苦的弯下腰,坐在大街上拳头打的真的很重,很重,身体固然疼痛,但是更让他痛苦的是,信件上的玉石被这样抢走了。
他呆坐在原地,拿着休书,面色迷茫,不知所措,面对宛如深渊的小巷,眼睛里充盈着泪花,太委屈了。
司琴宓看到这一幕心里不是滋味,她隐隐已经猜到了轮状王所说的良配了,看到庄询快要哭的样子,她的心像是被狠狠的揪了一下。
但是庄询很快抹干净要溢出的泪水,又开始一家又一家的奔波,哪怕被恶语相向,甚至拳脚威胁,马行不行就马市,甚至想到用人力,但是数了数兜里的铜钱,放弃了这个想法。
最让司琴宓心理防线崩溃的是,庄询一文钱买了一个烧饼,扳成两半,吃了一半,剩下的烧饼看了半天最后揣衣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