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盛大回宫倒让宫中新添的几个美人儿对这个盛名在外的昭和郡主充满了好奇,她们三五成伴来过丹庆殿,但都被拦了回去,竟是连门都没进。
柔佳有些惴惴地坐在棋盘边,随意落下一子,“陈贵人、张才人挺得宠的,咱们闭门不见是不是不好啊?”
秦歌捻着黑子支着下巴,视线没离开过棋盘,“不是咱们,是我。”秦歌落子,两手并用拾起大片白子,“就你那性子,你敢给谁吃闭门羹啊。”秦歌调笑道。
柔佳仍是一脸担忧之色,手里捻着一枚白子,若有所思。
秦歌将满手的白子叮叮当当放回柔佳的棋罐里,“你再不用心,可要输了。”秦歌棋力不佳,偏她爱玩,又爱赢,李宸纬、李宸绍她是下不过的,故而常常拉着李宸纶、李宸纾玩,李宸纶不爱下棋,常常下不了多久就要拉着秦歌骑马射箭;自秦歌此次回宫,秦歌竟是连李宸纾也下不过了。好在柔佳的棋艺一如当年,倒是跟秦歌有来有回的。
柔佳性子绵软温和,倒也不见恼,只是默默地又落了一子。有时候,柔佳倒像是让着秦歌似的任由秦歌侵吞掉自己的大片棋子。
陈贵人果然跟皇上告了状,皇上却未理会。还落了口谕给陈贵人,责令阖宫听诵。
“昭和郡主久病新愈,不容搅扰。陈氏无慈母之心,德行有亏,即刻废黜尊位,打入冷宫。”可怜陈贵人新上身的荷粉色襦裙,在地上拖行的肮脏破烂,几不蔽体。
秦歌惫懒出门,仍是拉着柔佳下棋,听说了陈贵人的惨状也只是淡淡“哦”了一声,接着落子,“能清净一阵子了。”
秦歌催着柔佳落子,“你最近怎么总是心不在焉的?”
柔佳手埋在棋罐里,半天都没撷起棋子来。
秦歌又叫了柔佳两声,柔佳才将手取出来,她有些慌乱地将手交叠在膝上,“昭和姐姐,我不想下了。”
秦歌的眸子本落在棋盘上,双眉微蹙,似乎再为战局苦恼,听到柔佳如是说,抬头看了看柔佳,柔佳脸色不佳,双眸也红红的一圈,像是要落泪。
“那你去休息吧。”秦歌将棋盘上的棋子一一捻起,放回棋罐里。秦歌喜欢收拾棋盘,将黑与白一一分开,在听玉石叮当的脆响,这一切都让秦歌平静安然。
秦歌收拾完,吩咐小桃悄悄去寻来屏梦。
“柔佳睡下了?”秦歌
屏梦摇摇头,偷偷朝四下张望,好在秦歌素来不喜人多,身侧除了初桃,只两个守门的宫人,这会正在门外。
“前儿旨意下来了,婚期定在转年二月十五,公主心中正伤怀呢。”
如此仓促,也难怪柔佳不高兴了。腊月里正是忙时候,正月里又要封库,柔佳的嫁妆都未必办得好。
“阿叔真是糊涂了,柔佳的婚事也这么仓促。”屏梦提醒了句“郡主慎言”,秦歌使了个眼色叫初桃带着屏梦下去,自个儿拄着头陷入了沉思。
雍和二十年新春,皇上大摆宴席,却在席上突然昏厥。满殿嫔妃宗亲大惊失色,还是贤妃站出来,力压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