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暮洲记得很清楚,他从托娅那里出来的时候,手上的绣球花还毫无动静,结果这段时间他只是睡了两觉而已,怎么就莫名有了进度。
“……严哥,我睡着的时候你找到什么线索了?”许暮洲问。
严岑也低头看了一眼那绣球花,脸上终于多了点似有若无的揶揄笑意。
“没有。”严岑说:“是你连吵带闹那时候有的进度。”
许暮洲:“……”
当他没问!
那绣球花上的进度给得很吝啬,不像是触及了什么任务点,严岑既然不想细说,许暮洲也觉得没什么所谓。
许暮洲叹了口气,说:“希望他能早点出现吧。”
说话间,严岑已经回到了他俩人的房间门口,闻言回头看了看许暮洲,问道:“着急见他?”
“也不是。”许暮洲说:“就是——”
——就是还惦记着严岑嘴里的“未来”。
许暮洲看过了自己那份,倒也想看看严岑的,如果严岑的“未来”里有他,那就说明那水晶球里的东西的真实度有水分。那么他大可以从永无乡的制度身上想想办法——说一千道一万,只要他先一步把自己退路堵死,那就不用再担心什么分居两地了。
严岑这么好一个人,哪怕他一时脑子不清楚,也不可能一辈子脑子不清楚。
而退一万步说,就算严岑的未来里没有他,许暮洲也想看看他过得如何。
只是这话许暮洲没敢说,他被严岑先前那个教导主任脸唬得够呛,本能地觉得这话题严岑不一定爱听,为了保证自己不挨训,还是别火上浇油了。
许暮洲耐心不错,也满打满算地做好了等上两整天的准备,却没想到托娅倒是很“善解人意”,第二天就出现在了他俩眼前。
——甚至还“出现”得非常主动。
因为头天晚上许暮洲跟严岑俩人谁都没睡好,所以在决定按兵不动后,他俩干脆收拾收拾,提前休息了。
只是许暮洲白天睡得太多,晚上破天荒地有些失眠,而且这床又太窄,许暮洲唯恐自己翻来覆去地吵醒了严岑,于是只能直挺挺地躺在床上,靠着属羊试图让自己睡着。
然而许暮洲从一只羊一直数到烤全羊和蜜汁羊腿他也没睡着,在他数到第六百七十二只羊蝎子时,外面的零点报时声忽然响了起来,许暮洲冷不丁被这动静吓了一跳,还没起身,就听见外头深夜肆虐起的海风也莫名来了劲,狠狠地扑打在窗上,将原本就摇摇欲坠的半块玻璃吹落在地,碎得那叫一个清脆。
许暮洲下意识想回头看看严岑有没有被这动静吵醒,然而还不等他翻过身,就感觉严岑的手忽然从被子下伸了过来。
严岑连眼睛都没睁开,握着许暮洲的手腕把他按回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