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后,张秋镇。
刘君韬和唐宇并肩走在大街上,东张西望的四处逛着,只见街道两旁都是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各式店铺一间接着一间,伙计们卖力的叫卖这自家的货物,使得张秋镇的街面上到处都充斥着一股白银的味道。
徐萍和崔宁跟在刘君韬、唐宇的后面,也是不停的观察着身边的景象,二人看得很是仔细,还不时的相互议论一番。
与刘君韬、唐宇不同的是,二人都是从经商的角度观察着周边店铺。
徐萍是在观察哪里的店铺可以盘过来经营,哪家店铺的生意做得比较好;而崔宁则是将注意力放在了那些琳琅满目的商品上,心中不断的盘算着,那些商品可以卖到北面去,那些商品可以囤积起来赚大钱。
在众人的后面,周宗胜带着二十一名亲卫慢慢跟着,周宗胜和众亲卫都是牵马步行,走在大街上很是扎眼。
此时,周宗胜等亲卫的眼睛不停的扫着周围,仔细观察着周围的每一个过往行人,生怕刘君韬等人被拥挤的人流冲散,生出意外来。
特别是担心陈家的人马会混在人潮之中突然发难,那可就坏事了!
不过还好,众人一路走来快半日了,一直都没有什么意外发生。
“练总你看,那边是张秋镇最为繁华的地方,光是酒馆和客栈就有六、七家,除此之外还有货栈、商铺等等,大运河上过往的客商,大多会在这边休息、游玩几天。”
“还有那边,那边可是不得了,可以称得上是张秋镇上的快活林啊,有三、四家青楼和数不清的半掩门(暗娼),赌坊更是有不下十间,不少运河上的船伙计和过路客商都愿意去花钱消遣。”
一路走来,听着唐宇的介绍,刘君韬都是将张秋镇内的情况一一记在心中,趁着说话的间隙,便对唐宇说道:“我猜,张秋镇上的私盐交易也是在快活林那边吧?”
唐宇点头称是,指着快活林那边说道:“练总说对了!不光是私盐生意,贩卖人口、杀人买凶、逼良为娼、放印子钱等等,只要是见不得光的勾当,基本上都是在快活林那边!”
刘君韬闻言不由得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只是在心中暗道:“就是不知道那边有没有蒋门神了!”
说话间,刘君韬一行来到了一间皮货铺门前。
刘君韬见状便要进去看看有什么上好的皮货,也好买些回去给郭永忠、张白圭等人,特别是想要给郭沐英挑一件毛皮的围领。
就在这时,两名正在门外招呼客商的伙计见到了刘君韬等人,忽然脸色变了变,手脚也是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二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转身跑了回去,连门口的客商都给晾在了一边。
刘君韬见状不禁皱起了眉头,同时也是原地停了下来。而身后的周宗胜更是警觉起来,暗中示意身边的二十一名亲卫小心戒备,将刘君韬、唐宇、崔宁、徐萍四人护了起来。
“这间皮货铺有问题!他们的底细清楚吗?”
唐宇摇了摇头,说道:“不清楚!不过,刘管事应该知道一些情况,毕竟他提前几天就过来了。只是不知道此时刘管事去了哪里,要不我派人去找一找?”
刘君韬点了点头,正要派人去将刘子安找来,一转头忽然见到刘子安正从一条小巷子走了出来,发现了刘君韬等人之后,立刻穿过人群来到了刘君韬的身边。
“练总你们怎么走到这边来了?我找了好半天了!”
刘君韬笑了笑,道了声辛苦,然后指了指前方的皮货铺,问道:“这间铺子的底细你清楚吗?”
刘子安微微皱了皱眉头,沉声说道:“启禀练总,我正要像你禀报此事:这间铺子是陈家的产业!”
“什么!”
唐宇闻言大吃了一惊,旁边的周宗胜听到这里更是小心了起来,不住地示意刘君韬还是先离开这里为好。
刘君韬也是皱起了眉头,没想到陈家已经将手伸到这张秋镇来了,看来陈家是铁了心要冲进兖州府了!
“陈家在张秋镇上还有什么别的产业吗?都是做什么生意的?我要知道全部的情况!”
刘子安摇了摇头,说道:“练总,这张秋镇上的陈家产业仅此一家!而且这家所谓的皮货铺也不是什么正经的商铺,而是陈家在张秋镇上迎来送往的桩子!”
刘君韬听完顿时就明白了,这间皮货铺说白了就是陈家在这张秋镇的眼线,同时也招待一些陈家的朋友之类的人物,更重要的是为陈家冲进兖州府打前站!
刘君韬沉吟了一下,问道:“那陈家的这个眼线在张秋镇里有多少?在别处是不是也安插了一些桩子?”
“就只有这一处,陈家似乎并没有将这张秋镇当作自家地盘的打算,也没有进一步向别处发展的准备,在打垮我刘家之后,便再也没有新的举动了,只是将这里作为一个插进兖州府内部的眼线而已。”
说完之后,刘子安也是皱起了眉头,深呼一口气,说道:“练总,说实话,我到现在也想不明白,陈家家主陈贺瑞到底在打着什么算盘。按理说,在打垮我刘家之后就应该大举进入兖州府,而不是给咱们鱼山集以喘息的机会!陈家这般犹犹豫豫的,反倒是让我有些迟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