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片刻间失神的功夫,邢珹已经从车门前坐起,半眯着眼望向光亮的源头。
邢十并没有守在车外,不知道去了哪里。
在正常情况下,身为他的贴身保镖,邢十每天二十四小时都紧紧跟在他的身边,绝不会随随便便就把主子一个人留在原地。
除非——
想到这里,邢珹眼中掠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深邃。
正中他的下怀。
该来的果然还是来了。
察觉到邢珹的脸色有些晦暗不明,路当归正准备张口发问,就被邢珹伸手抓住了右手腕。
他一手抓着小医生,将受伤的另一只手背到身后,按下了一半车窗。
随着车窗缓缓往下落,邢珹加大力道,强行将小医生朝自己拉了过来。
被邢珹抓了个猝不及防,路当归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已经往前倒在了邢珹的怀里。
“邢珹,你他妈——”
额前的头发被邢珹往后拽,路当归被迫抬起了下巴,开始在邢珹的胸前拼命挣扎。
这人又吃错什么药了?!
明明刚才还在一副无欲无求的死人脸,怎么突然就像被人打了鸡血一样,又开始使劲发疯?
怀里的小医生在不断尝试着想要挣脱束缚,邢珹却一直没松手。
他抚开小医生额前的碎发,将松软的发丝强行往后撩,露出了小医生光洁的额头。
小医生眼里写满愤怒,恨不得用眼神在他身上戳出一个洞来。
路当归以为邢珹是要报复自己刚才打他的那一拳,嘴里一直在骂骂咧咧个不停,完全没有察觉到周围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将呲牙咧嘴的小医生紧紧揽在怀中,邢珹一边制住怀中人企图偷袭自己的腿,一边凝神听着窗外的动静。
就在不远处的十字路口,闪着车灯的面包车上已经下来了几个人。车辆在夜幕中看不清车牌,但能确定不是湾海集团的车。
一只手已经控制不住胡乱咬人的兔子了,邢珹不顾手心的烧伤,伸出那只包着绷带的伤手,迅速而又精准地掐住了路当归的后颈。
“路医生,配合一下?”
他的语气不再像往常一般清冷,反而带着丝轻飘飘的柔和,像是在哄一个不安分的小孩儿。
然而怀里的兔子并不乐意配合,为了逃出自己的掌控,不仅炸了毛,还想尽办法想反咬自己一口。
那群人已经往车这边过来了。
邢珹微微眯起眼。
还有十秒。
五秒。
三,二——
“邢珹,你是不是真的有病!赶紧给我放——”
他偏过头,用冰冷的唇堵住了小医生骂骂咧咧的嘴。
“!!!”
背靠着汽车后座,路当归瞬间僵了一秒。
也就是在这短暂的一秒内,邢珹转过身子,继续往下俯身,将路当归牢牢压在了座椅靠背上。
没等炸毛的兔子对他发起物理攻击,他已经轻轻挑了挑小医生温软的唇瓣,然后继续深入,撬开了小医生的牙关。
盯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路当归缓缓瞪大了双眼。
不止是因为邢珹的疯狂举动,而是因为他听到了空气里传来一阵发动机的轰鸣。
轰鸣声离他们的车越来越近,几乎快要震穿他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