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县里回到家的刘悦得知消息当即就傻了。
家逢巨变,父亲重病,已被许亲。
这三个“重磅炸弹”没有一个是十六岁的刘悦能承受的。
尤其是嫁给一个大了几近自己二十岁的老光棍,根本不是一个在县里上过高中的她所能接受的。
在她的憧憬里,美好的大学生活,以及校园里甜甜的恋爱才是她所向往的生活。
怎么可能十六岁就不明不白嫁给一个快四十岁的老光棍。
一时想不开之下,就去了她父亲刘二柱承包的鱼塘,打算投水自尽。
大抵这就是缘分,恰巧这时来山里散心的何启昌路过,一把就捞起已经沉了一半的刘悦,把她送回了家。
说来也是无巧不成书,这时总是懵懵懂懂糊里糊涂的刘二柱突然就恢复了清醒,心疼女儿的他大骂老婆不干人事以死相逼,而他老婆却以头抢地哭着争辩说家里没钱了她也没有办法。
看了好半天戏的何启昌这才提出以“借款”的名义供刘悦上完高中,至于大学,那等到时候考上再说。
于是这件看似闹剧的“订婚风波”也就此以“退婚”告一段落。
刘悦回了县城继续读书,刘二柱的老婆退了彩礼,时而糊涂时而清醒的刘二柱性情却是一日坏过一日。
因为“订婚事件”心有余愧的刘二柱老婆一忍再忍,终于有一天忍不下去丢下刘二柱和小儿子跟别人跑了。
而参与了其中一小部分的何启昌也没多待,顺路送刘悦回县城之后也继续着他的“苦难”。
生活本就是一地鸡毛,谁也比谁好不了多少。
九八年的何启昌还是体制内的一个小科员,在乃父何正东的帮忙运作下说话就要提副科。
这本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
再加上最近妻子又查出怀有两个月的身孕。
好嘛,双喜临门。
可不幸的是,这是九八年,而他何启昌,还有一个已然六岁的儿子——何寰宇。
二胎,想不想要?
都是自己的亲骨肉,怎么可能不想要。
但是时下计划生育正进行的如火如荼,作为体制内混饭吃的人物,更是要以身作则。
一个二十六岁的副科,前途还是算光明的。
但是何启昌并不开心,或许是他的性格原因,可能不太适合混体制。
起码来说他一个烟酒不沾的人,在体制那些烟鬼酒鬼中就显得格格不入了。
而且,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体制内的工作,也就没有必要纠结要不要这个问题了。
一点社会抚养费而已,何启昌的老爹何正东家大业大,交点罚款自然不在话下。
但是现下情况不同了,因为何启昌这个即将到手的副科,何正东别说帮交罚款了,第一个要求堕胎的就是他。
纠结了好久,终究是没勇气反抗父亲的何启昌只能劝说妻子引产。好说歹说,磨破了嘴皮,最后又是搬出何寰宇当借口,这才使得同意了堕胎。
而随着这个未曾出世的婴儿一起逝去的,还有他们结婚七年来一直如胶似漆的甜蜜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