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想干嘛!快放了我,放了我,我秦国太后,我命令你们放了我……”我已经慌不择言了,在他们一步步朝着岩沿靠去时,我没来由的怕了,我怕死,我怕的要死,我不想这样死。“撒拉救我啊……”在他们抬着我一起跳下岩洞火葬的时候,我只能没命的喊着那个衰鬼天使,期望他能听到我的呼救来把我解救回去。可当我感觉烈火灼噬的时候,也没有任何一个天神凭空莅临到这个恶鬼之域将我解救,我甚至清清楚楚的感受着自己被一寸寸燃烧殆尽,连个碴碴也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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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回 。。。
“芈儿……”呼唤声忽远忽近,似在耳边,又似在天边。我觉得我已经死了,至少最后那个画面里,我什么都没剩了,可我现在却清楚的听到夷的声音。我用力睁了睁眼,没睁开,再用力一睁的时候,只轻微的掀起了眼睑,但很快又无力的阖上。
试了再试后,我终于是看到了头顶轻飘飘的漫舞着的纱纬,就像是置身在天堂,那种虚无缥缈的感觉让我产生了幻觉。“天堂么……”我情不自禁的逸出一句,但听我自己的耳里却是那么的无力。
“芈儿,芈儿你醒了。”不太确定的惊呼声在耳边响起,旋即就感觉身侧一沉。我扭头看去,“呀,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我无力的说着,看到夷一副颓败不堪的模样,我惊讶不小。那个容不得衣袍上沾半点灰尘,出门前必须对镜整理仪容半个时辰以上的夷,竟允许自己的脸上青渣泛滥,头发凌乱的就像是刚刚从外头撒完欢回来,眼球内布满红血丝,整张脸看起来就像是从贫民窟爬出来的流浪汉,看着我的时候两眼泛起的光亮就像是黄鼠狼给鸡拜年的那种感觉,星星眼中都快流出口水来。
我轻抬了手,抚上那张遭劫的脸,生硬的青渣很是扎手,我说:“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子,丑死了。”
夷却因我这两句话,绕手就将我揽进怀里,虽热烈,却不过激,扎了我手不说,还要拿腮边的胡渣子在我脸上蹭来蹭去,活像是我养的那只猫,一见着我进门就飞扑到我脚边蹭来蹭去,腻歪的不行。夷说:“再丑你也没有权力嫌弃。”
“是是是,我哪能嫌弃你。”我挣了挣,脱离夷的怀抱,夷顺势将我放到高叠的枕头上靠着,左右不停的打量着我。
我不禁轻抚了抚自己的脸颊,我问:“怎么了,难道我也长胡子。”
夷肩头一抖,连笑都显得很力,就那样闷吭了声拿下我的手,替我轻拢着垂在肩头的秀发,“你可知道,你已经昏迷了三日。”
我惊诧不住,瞪大了眼,旋即揉了揉肚子,“难怪我浑身泛力,我饿了,我想吃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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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生生的喝下了两碗粥之后,夷说什么也不再让我吃了,轻拭着我的唇角,笑的可是温柔,至少没有夹杂某些特别的杂质。他说:“你认为昏迷了三天就要把三天的一口气都吃回来吗?”说着制住了我欲下榻的举动:“你现在还很虚弱,哪都不许去。”
我本来已经打起的几分精神,被他这样一说,不禁又蔫了,吃完不动会发福的。我自认为很是妖娆的亮起了一个可以迷倒夷的笑——现在没有众生,能迷倒夷就可以。我说:“我在榻上躺了三天,骨头已近僵硬,你陪我到台子上走走可好。”
夷犹豫了,眼波流动着似有动摇。我不遗余力的从旁再煽了一把风,“再不走动走动,这双脚该得废了。”
夷二话未说,转至衣架处拿了件斗蓬回来,替我披上后就扶着我往露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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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肢一旦活络了起来,又哪里是人能控制的住。
待夷将我扶上露台的时候,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撒开他的手竟自走到阳光下,虽说午后的阳光有那么点强烈,但在光明之下总比黑暗之中好。自醒来后,我的心里就一直在盘算着武后的事,她虽然被驱逐出了宫廷,但她毕竟不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儿,俗话还说的好,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更何况她还是一只未死之虫。
“开心了。”耳边响起夷的声音,双手自身后绕来将我环抱住,轻轻的很是温柔,不似以往。我猜他是怕把我给勒坏,这才百般温柔的呵护着,生怕把我给碰伤了。
蓦然间,我想到了什么,转身看着夷问:“樗里疾是不是已经出征了。”这件事才是目前的头等大事。
“嗯,昨日领着三千人马出征了。”夷应了声,悉心的绕手替我拢了拢斗蓬,又说:“你昏迷之事我未让他人知道。”
我抬了眼,心头软软的,夷果然是知心人呀!
我正美滋滋的想着,夷却皱起了眉头,扶着我的肩,低下眼看我,说:“到底因何事令你看到匕首这般惊吓。”
我勾唇一笑,将头往他肩头靠去,环手抱了抱,轻描淡写的说了句:“都已经过去了,没事的。”我知道这事不会因为杀几个人就过去,这事没那么简单。只要她们安安静静的,我一定不会再为难她们。
我这样说,夷便就不再多问什么了,只是揽在我肩上的手重了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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