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阳光映照着这个露天车库,在地上拉出一排剪影。
二十多个男生站在露天车库的正中央,他们几乎是苏大在寒假期间留宿的全部男生。
在他们旁边,站着一位大妈与一位女青年,他们穿着宿管公司的员工制服。
稍远一点的地方还有四个人。
“人齐了吗?”民警问宿管大妈。
“齐了齐了,我们登记过学生基本都在这里了。还有几个今天不在学校里面。”说着宿管大妈递过去一张名单。
“你记一下。”民警对他身边的辅警说。
“好了,大家安静一下,我们来这里是接到有人报案,我这里收到了伤情鉴定单,这位杨哲同学——”民警指了指站在一旁的杨哲,“因头部受到重击导致昏迷,判定为轻微伤。大家注意了,不是我们平时所说的轻微伤,而是法律意义上的轻微伤。”
人群中产生了一丝骚动。
奎哥死死地盯着杨哲,其他人也莫不如此。
头部受到重击?开什么玩笑?奎哥心想,他们明明没有打头,打的全是肚子之类柔软的地方,就连淤青都很难留下来。
只是他们还有理智,知道不能说,脸上也没有露出一丝端倪。
民警见他们没说话,又道:“大家也别紧张,轻微伤还没到立案的程度,只是需要进行调解,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调查具体的情况,让大家都能坐下来调解。”
“杨哲来报案的时候说,你们打了他,对此,你们有没有什么要抗辩的?”
几位男生对视一眼。
“我来说吧。”
奎哥站了出来,让其他人说这事,他不放心。
顾树皱眉,这问话程序不对。
在传唤这些学生之前,他们和民警一起观看了后勤公司内部留下的监控录像,那一处楼道确实是监控死角。也就是说,他们确实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这些男生打了他们。
现在,就只能依靠口供了。
可现在这个程序不太好,一群人在这里集体问话,感觉容易串供。
他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杨哲,想要他来想想办法,却发现他的神情很平静。
杨哲是有什么底气吗?
身边有人,顾树不太好问他。
“我叫赵奎,我们都是寒假留宿在学校的学生,杨哲是文院的,我是经管的,本来八竿子打不着,可是,除夕那天晚上,他们两个男生过来看我们的联谊会,跟我们玩不到一起去,就生气了走了。后来初一的时候,向后勤公司举报了我们。”
赵奎的话半真半假,其中需要旁证的部分全是真的,两位工作人员在一旁点头为他作证。
“后勤公司处罚了我们,给我们记了处分,说等开学了要报告给学校,我们当时确实不太高兴。可当时宿管阿姨跟我们说,杨哲是为了我们好才举报的我们,他怕我们乱搬煤气罐闹出事来。阿姨还给我看了聊天记录。我看了之后深深后悔,我们确实没有注意安全问题,是我们的错。其实我们还想找个机会和杨哲说声谢谢。”
赵奎脸上露出一副懊悔愧疚的模样,极为逼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