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子,竟让我的情绪,如此无法自持……
二
此番淮安治水之功,皇阿玛似是很满意,可却又没明令嘉奖,只突然有旨,要我带着胤祥,立时进驻户部,清理积欠。虽说这是个得罪人的差使,却也是在皇阿玛前,表我无意争位的好机会。马不停蹄在户部熬了半月,直待中秋皇家大宴,才抽出功夫好好歇了一晚。
回府路上,正闭目养神,身边胤祥却带着不满悄声开了口,“四哥,皇阿玛这到底什么意思?放着这么多年长阿哥,偏要你领头清理积欠?这么着,得招多少骂?”
我没抬眼,只低低说了句,“无人巴结,自难拉党结势。这番认定,于你于我,有益无害。”
胤祥似是怔了怔,半天才压着嗓子说道,“四哥,弟弟省得了。”
我微微顿首,想起刚才家宴上,递上连日来清理出的积欠名单时,众兄弟那各色眼光,不由露出一丝笑意。
刚入府,便见胤禵气急败坏在前厅踱来踱去。
我和胤祥对视一眼,心下不解。他今日宴席告恙,怎此时在我府上心急火燎?
“十四弟,你竟欺君?好好的,怎在四哥府上晃悠?”我正寻思着,胤祥便朗声开了口。
胤禵这才抬眼看向我和胤祥,行了礼坐定,才满脸愠怒说道,“甭提了!就是昨儿喝醉酒一脚踢石头上,肿了一片,今日才顺着告恙,不想去凑那热闹的。谁想方才在外看月景儿,遇着一撒泼的奴才,竟照着我那伤处狠狠跺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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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祥哈哈一笑,乐道,“敢情你是疼得厉害,跑亲哥哥这找安慰?”
胤禵一听便抬眼瞪过去,“胡说,老十四是个女人?哼!只我一路追过来,那泼奴却在这附近失了影儿。顺带着进来歇会儿罢了。”
虽胤禵与我和十三弟心思不同,可这俩弟弟个性相仿,每次凑在一起逗趣,我都忍俊不禁。
正瞧着俩人继续拌嘴,却见她和翠儿端着茶,缓缓踱步进来。
整日忙着,偶有闲暇想起她,总会为她不加掩饰的目光,随心所欲的神情,和被逗弄时的娇羞,心有所动。总想再寻机会,欺负欺负她,看她因我惊惧,慌张,羞涩,和喜悦。
可此番瞧她,却比初见时,多了些规矩,稳重不少。再没那不敬的眼神,进门只随意扫了一眼,便深深垂着头。
不知为何,她此时让人挑不出毛病的中规中距……竟忽然,让我有丝失望。
若早知进府会让她失了本性,或者当日,我该放她离去。
她忐忑地将茶水奉上,便扭身要走。
我正皱眉盯着她,却见她又不知所措地回身,低低唤道,“奴婢给位爷请安。”
我淡然唤她起身,便见她脸也不敢抬就扭头离去,只尚未走出两步,便被十四弟急急上前拦住,捏着下巴抬起了脸。
胤禵满脸惊喜,朝我大笑着说道,“四哥,真没想到,你府上还能出这么泼的奴才。”
方才踩了他的泼奴,竟是她?
我不由疑惑地盯着她,细细又看。
为何总是如此出乎意料?刚才那番另我失望的中规中距,竟是装出来的?而胤禵方才的愠怒,为何在见她之后,竟转为,失而复得的惊喜?莫非她与胤禵,早已相识,早有暧昧?
无数猜想涌上心头,我皱眉开口问道,“十四弟,你认识她?”
“可不?!晚上踩了我的可不就是她嘛,我还说明天出动人手去找呢,可巧人就是你府上的。”胤禵依旧捏着她的下巴,目不转睛盯着她的双目。
她似是很无奈,满脸无助,一丝凶狠也没有,如何,竟会撒泼惹上了十四弟?
胤祥也凑着趣开口调侃,却见她脸上的无助顷刻即逝,睁大了那双美目,直直朝十三弟脸上盯来。那目光中,除了欣赏,竟,似有着爱慕。
我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手中的杯子,瞟了眼十三弟,却见他也被这女人毫不掩饰的神色惊了一呆,跟着却大笑起来,对她一番揶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