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御风感慨道:“找不到也要找,没想到啊,没想到,我看她眉目清秀的,没想到也是个小芊芊的!”
林平之闻言一皱眉,忙道:“齐兄,什么叫小芊芊?”
齐御风脸sè微微一凝,随即咬牙切齿道:“就是贼!”
说罢他穿衣洗脸,持上长剑,便要出门,转头看了一眼林平之,沉吟片刻道:“我这就走啦,替我向你你两个舅舅和你外公带句话,我就不跟他们告别了。”
林平之与他一路走来,连rì来一起多历忧患,同生共死,此时闻之,当即依依不舍,不由得重重叹了口气。
齐御风听闻不觉有点奇怪,心道便是我这般走了,也不是rì后见不着了,你何必如此这般做作?
又听他叹息之中,似乎别有隐情,不由得开口问道:“你这是……不怎么开心?”
他看着林平之此时衣着华贵,比逃难时强上百倍,不由得心道,你这般死里逃生,到这里穿金戴银吃香的喝辣的,怎么这眉头却愈发不展呢?
林平之与他是救命之恩,当下也无可不对他言,听他一问,当即摇摇头,低声道:“这一rì,我这两个舅舅旁敲侧击,都是打探《辟邪剑谱》一事,我说起为我林家报仇雪恨之事,他们却只字不提,唉……”
他现在虽然xìng命无忧,但一想起家破人散,父母被擒,迄今不知生死,忍不住心头一酸。
齐御风听闻,也觉得颇有些无可奈何,可是清官难断家务事,况且自己一个外人,当即便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算了,你家长辈对此事必然有自己的想法,你也不必太过心急,那余沧海多行不义,他rì必然没什么好下场。”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子话,齐御风便向他告辞,走出王家大门。
这洛阳城乃是千年dìdū,华夏圣城,文明之源,天下之中。
即使到了明代,丝绸之路不再有昔rì盛况,但作为大运河的中枢,洛阳也是天下商贾云集之地。
他在集市上走了半天,但见形胜繁华,气象恢宏,大街两旁红楼画阁、绣户朱门,雕车竞驻,骏马争驰。高柜巨铺,尽陈奇货异物;茶坊酒肆,但见华服珠履。真是花光满路,箫鼓喧空;金翠耀rì,罗绮飘香。
只把他这从未见过这般世面的二十一世纪少年看得眼花缭乱,哪里还寻得到曲非烟的影子?
当下他走得累了,便拣了一间小小的饭铺吃饭,心中暗暗琢磨,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寻不到曲非烟,回家之路断绝,而现在什么少林、丐帮、嵩山、青城,江湖上门派,他都得罪个遍,是否应该按定逸师太所说,找个地方扎扎实实的呆上几年,抱个粗腿,也好过这rì夜担惊受怕?
找哪个门派?
似他这等武艺不错的,但来历不明的,什么少林武当那是甭想,估计也就是华山派令狐冲能接纳自己了。
而且那风清扬也在华山隐居,不去找他,又能找谁?
当下他计议已定,不由得摩拳擦掌,心道千辛万苦来这里干嘛,还不是为了独孤九剑,现在既然跟令狐冲有了这层关系,便无论多少艰难险阻,也要把这功夫学到手。
他心想至此,当即也不停留,连夜便一路沿黄河向西而去,不过五六rì,便来到华山脚下的华yīn县境内。
到了县内,正值正午,他正坐在饭铺中犹豫,到底是吃凉皮还是羊肉泡馍之际,突然听见门外脚步声响,有一群人奔跑而来,落足轻捷,显然是武林中人。
只见这十几人有男有女,年纪都不甚大,身形服饰颇为统一,当先一人眉目清秀,目似朗星,站在店门口便大声喝叫道:“田伯光!出来!”
齐御风此时正含着一口茶水,听这话差点喷到地上,田伯光那厮居然在此?
他急忙循声看去,只见楼上一人约莫有三十多岁,留着两撇胡须,闻言哈哈大笑,大声说道:“华山派的高根明,是吧?我这一次不是冲着你华山派而来,你也莫要打扰我吃饭的兴致。快快散去,”说罢便像赶苍蝇一般,挥了挥手,表情甚是不耐烦。
齐御风定睛一看,只见这田伯光恶名虽大,相貌却甚是潇洒倜傥,风流蕴藉,器宇不凡,并不如一般的sè鬼那般猥琐不堪,只是眉宇之间颇有些风尘戏谑之sè。
那高根明略一迟疑,看看左右,叫道:“诸位师弟师妹,我与白罗从正门杀入,其余师弟从西门杀入,师妹们堵住东门,务必别让这恶贼跑了。”
此言一出,那些师弟师妹纷纷发足散开,将这店铺围了个水泄不通,各个持剑严阵以待。
这一番动作,登时街头便有人大喊:“华山派大战万里独行田伯光了啊,街坊邻居快来看了啊!晚点来就没好位置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