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又倒了一杯酒,一边自怜自艾道:“只可惜玉女峰大比剑过去,死了二十几位前辈高手,剑宗固然大败,气宗的高手却也损折不少,这才将五岳盟主之席给嵩山派夺了去。我师傅经营二十多年,也未能恢复元气,推寻祸首,实是由于气剑之争而起。”
齐御风思之,不禁不寒而栗,好半晌才道:“好毒辣的手段。”
令狐冲摇头苦笑道:“现下思之,当年剑气之争,也不过师兄弟之间的口舌之辩,若不是有人暗中推波助澜,哪能酿成那般惨剧?同门师兄弟本来亲如骨肉,结果你杀我,我杀你,惨酷不堪。我师娘当年向我复述华山上人人自危的情景,兀自心有余悸。不过我华山派人心贪婪,终有此祸,却也怨不得旁人。”
齐御风听他口中说怨不得旁人,而实际上却隐隐有怨毒之意,不由得心道:“他这一世当了华山掌门,自然不甘于人后,有此想法也是人之常情。有道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他如果不当上这华山掌门,想必也想不到这般深远。”
令狐冲喝得满面cháo红,醉醺醺道:“现下你知道了罢?这yīn损毒辣、断子绝孙的武功,居然出自天下正宗的少林寺。即使现在天下英雄大多不知,又能瞒得住几时?所以何前辈才说他早知道其中关窍,而不是听了魔教之言。”
齐御风却不由得又一阵纳闷,好半天才道:“魔教放出此言,是为了抹黑少林派;而少林派则说此关窍早年便人人皆知,华山之事,怨不得少林?这是两派之间,互相攻讦,打舆论战么?”
令狐冲正sè道:“不错!”说罢“嗝~”一声,酒气上涌,不由得两眼一阖,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
第22章遐想
齐御风听完,不由得梀然而惊,好半天说不出话来,脑子里翻翻滚滚,尽是这些yīn谋诡计。
可是他听这令狐冲说魔教和少林派互打舆论战,却是有点不信,心道这年头谁还在乎这个,只要武功好,弟子多,你看那余沧海,刘国良不都近于强盗明抢么?
可又一转念,他又想,这等脸皮赛过曲非烟的也就算了,那些名门正派的高人,总还要留点颜面,譬如少林寺方证、方生大师,估计就不好意思明杖执火,灭人家的门户,总要耍些手段才是。
当下他将信将疑,捏着手中这本《辟邪剑谱》,不由得生出一种强烈的yù望,想翻看一看这本剑谱。
他心道:“也不知这本剑谱里有没有什么‘yù练神功,引刀自宫’的字样,如果依照令狐冲所言,当年华山派不少人都看过葵花宝典,也没什么事,恐怕这些人里也未必个个都自宫当了太监;可是如果依何三七所言,练功如果不自宫的话,则会yīn阳相冲,yù火焚身,登时走火入魔,僵瘫而死。”
对于这两人的人品,齐御风都是相当信任的,至于如果真如令狐冲所言,何三七跟他撒了小谎,说他早知道辟邪的古怪,那也无非是屁股坐在那一方的问题,对他而言,是全无所谓的事。
当下他由得陷入深深的沉思,其实回想起来,无论是令狐冲还是何三七,都只是听说而已,并没有亲见,也没有亲自练这门功夫,这门功夫到底如何,恐怕世上现下只有东方不败一人知晓。
而如果想要跟东方不败问出这些话,那也只有先将自己掰弯,变成杨莲亭或者福康安那等货sè了……
当下他不由得突然一个寒颤,急忙运转内功,口中轻声念道:”愿我来世,得菩提时,身如琉璃,内外明澈,净无暇秽,啊呸呸呸呸呸呸!那些肮脏的想法,速速散去。”
折腾了好一会儿,他不禁又心驰神想,这《葵花宝典》是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武功?练成之后,能打破虚空,见神不坏,天人合一,从废材而一跃横扫**,一统天下?或着干脆,有重演洪荒,再造天地之能?
先人怕这门功夫的修炼者武艺太高,破坏了宇宙的宁静和谐,所以故意设下这个圈套,让后世人先自残肢体,免得练成之后武功太强,生灵涂炭?
转念一想,不对不对,记得曾有人说过,这门功夫乃太监所创,应该还有有些关窍才是,否则若后世有人迷迷糊糊,不看序言就直接练成了神功,岂不是违背了创作者的本意?
又或者这神功能遗传累积?就跟赛亚人生崽子似的,一代比一代厉害?为了避免这种“葵花二代”们节cāo突破天际,见神杀神,见佛弑佛,轮流与弱女子发生xìng关系,所以先令其失去功能?
这个好像也不太可能……
又或者自宫之后就不会胡思乱想,练功效率提高,心态不再烦躁,而且金钱、时间不会耗费在女xìng身上,能集中jīng力全心练功?
好像也说不过去……
齐御风胡思乱想,忍不住就想将手中书册翻开一看,可思虑半天,终于还是一拍桌面,心道还是算了。
听那何三七说的有模有样,什么“只要封禁阳维脉、阳跷脉这两脉,勉强练来,可能也无大碍……”
这句话经他堂堂说来,估计……可能……大约……背不住……也许……差不多……应该是真的吧?
可是……
那封经闭脉的神功本身就不是是一般人练的?估计何三七即使有那般内力深厚也是够呛。
而且……
齐御风听了一晚上yīn谋,不由得又浮想联翩,那任我行是一代武学宗师,根据何三七所说,是个武功惊天动地的奇男子。
《葵花宝典》就是他传给东方不败,明摆着坑人的。那他为什么不传给任盈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