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掌心的墨玉兰轻飘飘的飞入黑影中,“暗魅告退。”黑影如来时般静无息的消失。
元月十四日,风墨军营挂起白幡,全军缟素,白凤旗倒挂于空!
东旦渡的千军万马在那一刻都明白了---王旗倒挂,君王驾崩!
那一刻,处于敌对位置的争天骑、金衣骑莫不震动!
风国的女王死了?!那个似凤凰般耀眼的女子真的死了吗?
同日,皇华大军接令,全日整备休息!士兵们明白了,王即将要发动最后的攻击!
十五日,一直采取守势的风墨军阵营发生变化,仿如醉狮猛醒,卧龙猛跃,气势逼人,锐气冲天。
争天骑王帐中皇朝听着禀报淡淡的道:“风墨军终于要动了!”
闭目盘坐于软榻中的玉无缘睁开眼睛,明明休养了数日,可他的神气却似十分衰竭,眉宇间隐隐倦意,仿似已在这万丈红尘中历尽了三生。而与神气想反的却是他的容颜,反越发的焕发,白凈的肤色竟隐透玉泽,莹润剔透,便是那号为东朝第一美人的华纯然也无此如玉肌骨,一眼看过,似一尊白玉雕就的人儿,倒真应了他那“玉公子”的称号!
“苍舒城有昔年始帝登苍茫山封山而集万民挖砌的官道,可谓一条”王道“,一条通往”皇座“的王道,所以决不可让他渡过苍佑湖。”玉无缘起身下榻,“若风王逝,其军必哀,哀兵必气盛,是以这几日你应避锋芒,采守势。士气者,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避其锋芒?”皇朝金眸中利光一闪,“他倒要以为我心虚气弱了!”
“皇朝,你是要以帝者之身成大业,而非以武论英雄!”玉无缘少有的提高音调,颇带责难之意,“你拥有为君者之识人之目用人之量待人之度,但唯一的缺点便是好战好胜,为乱世霸主此未尝不可,但天下初定之后必要懂休生养息!”
皇朝闻言嘴动动似想反驳,但到底是止声没有说了,可眼一转却又道:“自小至大,便是父王也不曾如此呵叱于我,倒偏是你说的我却不能反驳,还得心甘情愿的认错!”说罢不由轻轻笑起来,“所谓一物降一物,便是如此罢。”
“你是我选的。”玉无缘却似理所当然的道,抬眸看着眼前这朗日般耀眼的男子,平淡的道,“你心智坚定,自小至大,认定了目标便全力以赴,无畏艰巨无视道旁,更兼你的才智慧力,所以……”微微一顿,然后继续道,“人道玉家人乃帝之辅者,无论那是否谬言又或真是玉家人之天责,我玉无缘只认定你为天下之主。”
皇朝看着他,良久后又笑起来,却笑得有些意味深长:“记得当日武夷台上你曾说双王又岂能同步‘,风息两王难以共存,而你我一为王者一为辅者是以可同步而行?”
“天地是如此广大,万生万物营营于此,天地又是如此之狭小,仅便是两个王也不可共存。”玉无缘眼中又现那种苍茫之色,似看尽那红尘倦事,又似穿越那红尘万丈,“如你不容息,如息不容你,又更何况是那样的两个人。白风黑息江湖十年却敌友难分,更何况处于一国之王如此险高之位。他们纠缠牵绊,早已分不清彼此,也分不清自己的身份,这样又如何能清晰看清自己之为。如若只存其一,那与你便要二分天下,可彼此不分的两人若去其一便等舍己身,一痛俱痛,一亡俱亡,所以我才不阻你……”话音消去,不能为继。
“所以你才不阻我那一箭。”皇朝却自是明白,“风王若亡,息王便失半身,更兼智乱心痛,如此便不堪一击!”
半晌后玉无缘才轻轻开口:“是的,时间已不多了,我说过要助你握住天下,那当然会实现诺言。”
“什么时间不多了?”皇朝心头一惊,金眸猛然盯住玉无缘。
“哦……”玉无缘轻渺一笑,“时间久了,苍茫山顶的雪说不定便融了,我想看看第一高山上的雪。”
“哦?”皇朝仔仔细细的看看玉无缘,并未发现他有何异常才放下心来,“听说苍茫山顶上长有苍碧兰,为兰中极品,等我们登上山后,便可赏雪品兰,那般景致,应是人生无二!”
“苍茫山顶苍茫雪,苍茫雪中苍碧兰,苍碧兰畔苍茫棋,苍茫棋待苍茫主……苍茫之主啊……”玉无缘将那满眼的苍茫倦色倾于云帐,然后轻轻合上双眼,“苍茫山顶的苍茫主我会看到的。”
皇朝看看他,然后起身唤道:“来人!”
一名侍卫马上掀帐而入。
皇朝走至案前,铺纸抬笔,一挥而就。
“派人将此信以星火传予康城秋将军!”
“是!”
十六日,风墨军以风云骑为首发动攻势,白幡如云,缟衣如雪,凤旗翻卷,杀气腾腾!失王的风云骑誓为主报仇!
皇华军以金甲阵坚守,未敢迎其锋。
十七日,风墨军依以风云骑为首发动攻势,其势迅猛,如潮狂卷。
皇华军依以金甲阵坚守,未有出击。
十八日,风墨军仍以风云骑为先锋发动攻击。
皇华军以九轮阵为守,未有出击。
同日,秋九霜、萧雪空于康城收到皇王星火之令,告曰风王驾崩,令其谨守康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