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萱跳下曲轻裾的膝盖,笑着跑到晋安公主身边,挨着坐下了,贺城也跟着老老实实的挨着妹妹坐下了,看得曲轻裾一阵感慨,前世的那些熊孩子们真应该好好跟人家学学,这差距也太大了。
卫青娥早见过两个孩子,礼送得轻一些倒是无所谓,倒是秦白露心里有些尴尬了,她与曲轻裾都是新嫁娘,第一次见到两个孩子,曲轻裾先于她送了礼,她原本准备好的见面礼就有些拿不出手了。
想到曲轻裾可能是故意跟自己过不去,秦白露又暗暗的给曲轻裾记上一笔,硬着头皮把东西送了出去。晋安公主倒是态度如常的道了谢,但是她却觉得,晋安公主明显与曲轻裾要亲近几分。
宫女们捧着茶盅铜盆擦手的锦帕鱼贯而入,曲轻裾与贺珩坐在一起,洗手漱口完毕后,又有不少的宫女太监鱼贯而入,一道道蒸炒煎炸的美食流水般摆了上来,端盘子的宫女各个手指白皙,端着细白的碗碟,看起来漂亮极了,让人看着便更加有食欲。
这让她想起前世某末代皇帝写的回忆录,现在的场面大概就跟那回忆录差不多,或许还要更加讲究一些,毕竟此时是大隆朝的鼎盛时期。
其实贵族用饭什么都好,就是食不言寝不语这一条,让曲轻裾有那么点不习惯,前世她基本边吃饭边打电话或是给艺人安排行程,到了这里几乎是养老的节奏,手机电脑通通没有,害得她就只能看书习字加画画,本来对下棋有点兴趣,可是贺珩陪自己下了几次就不愿意了,人生顿时有些寂寞无聊了。
用完午膳,皇后也没有留三兄弟,三兄弟便带着自家媳妇儿出魁元宫了。
一出魁元宫大门,贺渊便带着秦白露与另外两兄弟分开了。贺麒与贺珩也不以为意,待看不到贺渊背影后,贺麒才道:“今早京城外传来消息,四弟的伤好了些,只是手臂可能要留下些毛病,到了冬天就会隐隐做疼。”
贺珩叹了口气,对着天抱了一下拳:“幸而老天保佑,四弟没有出现大事,不然咱们兄弟几个日后玩耍便要少一个人了。”
“可不是嘛,”贺麒语带怒意道,“这歹人也真是太胆大包天了,连皇子丞相也敢刺杀,这可是代表父皇的钦差!”
走在贺珩身边的曲轻裾眉梢动了动,随即面色恢复如常。
“大哥一定要查出背后指使之人,替四弟与魏右丞讨回公道。”贺珩对贺麒抱拳,“大哥可是辛苦了。”
“此事已经有头绪了,”贺麒回了一礼,“何谈辛苦,这是我应该做的。”
贺珩听了这话,笑了笑没有接话。
贺麒也不管他接话与否,抱拳道:“哥哥我还有些事要办,先走一步。”说完,大步向另外一条道上走去,卫青娥向贺珩微微福身便快步跟了上去。
曲轻裾与贺珩回了一礼,看着宁王夫妇的背影,两人仍旧不紧不慢的朝宫外走。
“大伯最近几日似乎红光满面的,”曲轻裾似笑非笑的开口,“瞧着比往日更加有气势了。”
贺珩听出曲轻裾话中有话,便笑道:“可能是前些日子年节,酒肉用得多了些。”
人家普通老百姓才盼着过年过节沾点荤腥,他一个皇家人什么时候不是好吃好喝?曲轻裾呵呵笑道:“王爷说得有理。”
待两人上了马车后,贺珩才道:“魏炆广与昌德公府老太太娘家同是一脉,只是魏炆广乃是庶出,幼时受了不少魏家冷待,如今反倒与魏家有些不对付,魏氏一族如今渐渐也没落了。”
曲轻裾没有想到竟然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她想到昌德公府老太太的行事作风,不得不承认贺珩这话有些道理:“老太太向来待我比较冷淡,早年魏家的人来府上,也总爱捧着三妹与弟弟望之,想必那个时候魏家已经不行了。”
贺珩知道自己的王妃其实是个很聪明的女人,从她待人接物便能看出,她是一个很能分清轻重缓急的女人,不因瑞王府受宠而堕了端王府身份,不因晋安长姐带着孩子独自回京便有半分慢待。该强势的时候,她从来没有退缩,该温柔时她从未任性,这样的女人大约是随了田氏,才会如此的聪慧。
显然在堂堂端亲王心中,昌德公府就是一堆蠢货,他家王妃便是唯一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
“日后咱们府上给祥清候府的礼厚上几分,”贺珩语气认真道,“田氏一族家风严谨,你与他们多来往也是无碍的。”
这种暗含庆幸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曲轻裾抽了抽嘴角,点头道:“好。”
贺珩笑笑,随即严肃道:“日后你离宁王府的人远着些。”他知道曲轻裾与瑞王府上的人不大对付,已经不用他提醒。